心里想着。
结果还真这么做了。
不由自主，她伸手揉揉飞扑到怀里的小可爱。
墨景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徒弟会来这么一个动作。
刚开始还不适应，但感受着专属于徒弟的温柔，莫名的嘴角上扬。
还好他奋不顾身下山追妻了，要不然就错过了。
这么想着，他心安理得享受起来自徒弟的宠爱。
凤凌霜撸着怀中小可爱的脑袋，这一路上遭遇的各种牛鬼蛇神所带来的疲累瞬间一扫而空。
她顺着玲珑洁白的灵宠的软毛问，“你怎么下山了，不是陪着师尊闭关吗？”
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想到什么，她立马警惕起来问，“难道师尊出事了？”
墨景轩眯着眼睛享受徒弟温柔的抚摸，听她询问，想到她会担心，当即抬头望着靡颜腻理的徒儿表示：没有，你师尊我好着呢。
是的，他好极了。
这不仅没事，还变成貂了，而且此刻就在徒弟的怀中被她摸着脑袋。
别说，怪舒服的。
本是无敌强大的尊者，竟然沉溺在被徒弟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仙鹿看着诡异一幕。
它表情错位。
五官裂开。
嘴唇抽了抽。
它怀疑这白貂是冒牌货，忍不住走过去瞧着不对劲的貂问，“你之前不是会说话吗？”
言外之意还有：你之前对我主人没这般热情，今天是几个意思？跟我争宠呢？
怎么能够，它仙鹿跟了主人这么久，还没被她这样抱过，还摸摸脑袋呢。
仙鹿吃醋了，它绕着主人走圈圈。
目的是让白貂下来。
仙鹿也想要抱抱；
还要摸摸脑袋。
白貂不愿下去，心想，你能跟本尊比吗？我是凌儿的师尊。
凤凌霜看了仙鹿一眼，让它不要闹。
仙鹿体积相对于白貂，那就是蚂蚁对大象，让她抱着仙鹿，这有点难办。
至于白貂？
这小小的灵宠像只猫一样，看起来可爱又玲珑，而且抱在怀里轻若无物，这样很方便。
凤凌霜仔细看了看白貂，发现它腿上绑着绷带，不由急着问，“发生了什么，你受伤了？”
轩辕戎不知道白貂是墨景轩，如此并不在意喜欢的人当着自己的面撸貂。
他道，“我在路上遇见它，也不知它为什么下山，半路上可能是遇到了某些不知死活，这貂被射了一箭，我刚好路过，便将它救下了，还顺路将之带过来了。”
他解释了基本经过，且走过来，想要一个拥抱。
有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父皇急召，他奉旨返回帝都，一时紧急，所以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去和她道别。
他想的是既已是天云宗弟子，那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如此便下山了。
只是一路上都在后悔，就想为什么不去见一面？是舍不得，还是怕自己真做出格的事？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胡思乱想起来。
说起来，这一路上都在想念，无时不刻在想。
以致在得知她有危险，便不顾一切寻来。
现在见面了，他就想抱一抱。
可墨景轩不答应，他想，徒弟的抱抱只能是我的，这心里一着急，他突然低头咬着徒儿的手手。
看得出挺急的。
想必是慌了。
这轩辕戎是真勇，他的喜欢是明目张胆又奋不顾身。
这衬得素来冷情淡漠的掌门好像对谁都不上心。
可他对小徒弟上心了，要不然也不会追来。
只是现在的情形有点束手无策，他的灵魂在白貂身体里，他现在是一只貂啊，连说话都不能，更不要带着人的感情和方式表情达意了。
如此情急之下，只能咬着徒弟的小手手了。
这着急起来的模样，似乎是在说，不许你抱他，还有不许放开为师。
凤凌霜低头看着突然动嘴的小白，她道，“你是在咬我吗？”
她问得轻声，倒也不是生气，而是好奇白貂的举动，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出？
刚见面投怀送抱。
然后亲昵缠着她。
怎的这会儿又来这么一出？
墨景轩很快就松开了，他其实没有用力，就是张嘴含着徒弟好看的手指头，根本没有咬疼她，不过凭此成功吸引了她所有注意力，而这就是他的目的。
当抬头望着俯视自己的徒儿，素来不知道什么叫卖萌撒娇的尊者，平生第一次，依靠白貂的身体，他竟然露出了单纯清澈无害又可怜的眼神。
那满是可怜和无辜的央求，仿佛在说：你不许和他拥抱，我是你师尊，我第一个不允许。
凤凌霜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瞧着白貂的模样，她有些哭笑不得。
就，有那么一刹，仿佛看到了清冷孤绝的师尊，他有时候发号施令，不，应该是反对某些做法时会道：凌儿，为师不许。
凤凌霜看着白貂，脑海里浮现的是师尊的模样。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其实她都记得。
因为在意，所以会记住他的一切，甚至会不由自主，随时随地想起。
或许这就是尘世众说纷纭的感情。
她没办法去掩盖，它既已存在，她选择在心里正视，当然，不会做出任何过分举动。
那是对恩师的尊敬，也是人对己身应有的约束。
凤凌霜顺手摸了摸白貂的脑袋，似乎是想说，其实我知道自己求什么，怎么走。
她抱着怀中的灵宠道，“轩辕戎，多谢你救下小白。”
至于拥抱就免了，她没这个习惯，也不愿意随随便便与人拥抱，除非那个人是师尊。
轩辕戎却很固执，他想主动一点。
但九曜凤凰走过来，它张开翅膀道，“不用抱我主人，就我吧，我和你一样高，咱们可以来一个兄弟拥抱。”
轩辕戎：“……”
仙鹿道，“你不知道我主人满身是伤吗，本来就疼，你这一抱还不知道牵扯到多少伤口。”
轩辕戎一听，立马急起来问，“小霜，你受伤了，伤哪儿了，那些人……”
“没事，皮外伤。”凤凌霜抱着怀中的小白，这貂本来就小，加上毛绒绒的，抱在怀里其实没多少分量，甚至还有些舒服，感觉抱着它很踏实，这种感觉很莫名。
不由自主的，她抱着怀中的小白更温柔了些。
只是仙鹿道，“主人，你这样让我很嫉妒，我才是你灵宠还记得吗？”
九曜凤凰满是瞧不起道，“至于吗？ 跟一只貂争宠。”
仙鹿哼了一声，主要是这白貂很奇怪，之前不是很能说吗，怎的现在不说话了。
墨景轩想，问题是，我不是白貂啊，也实在没办法跟你沟通，甚至我现在跟徒弟沟通都是问题。
对，没错，他不能说话。
仿佛成了一只普通的貂，但灵魂是他墨景轩的。
轩辕戎让受伤的人坐马车，凤凌霜想说不需要，不过为了处理伤口，她还是坐上去了，只是一个人，背后的伤没办法处理。
她有些无措，想着还是去到城里再说吧。
“轩辕戎，这里离城镇多远？”
轩辕戎骑马跟着，他道，“没多远，小霜是不是饿了？”
“算是吧。”她想着等到了城里，要找个女的来帮忙处理伤口。
伤口不处理，容易留下伤疤，即便到时真的有药，也未必能根除。
轩辕戎问，“小霜，你是睡着了麽，怎不说话？”
“没有，我在坐忘。”
“你还有心修炼？”
“为什么不能？”
“我能进去吗？有事跟你谈。”
“可以。”
凤凌霜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没有衣衫不整。
墨景轩看到这轩辕戎如此不避讳，作为徒弟的师父难免生气。
为此抢先一步跳进去，他直接蹦跶到心爱徒弟怀里。
凤凌霜看着似乎很喜欢黏着自己的白貂，记得先前它不这样的，就不知道下山后的白貂怎么了？
是因为远离了师尊，他感到不安全吗？
想来应该是这样。
即是师尊的灵宠，她一直被师尊宠着，如今换她来护着师尊的灵宠也没什么不可。
她抱着怀里的毛绒绒，难得一直眉开眼笑，特别喜欢摸他身上的毛，感觉很舒心。
雪白如玉的貂，本就萌得可爱惹人，更何况它还在她手心里撒欢。
而墨景轩想，这样做不会折寿吧？
原本是个高冷师尊，现在灵魂住在白貂里，竟要跟徒弟撒娇。
这反差对比，其实他有点无法适应。
可又很喜欢徒弟的手，那轻轻柔柔的抚摸触感，让他沉沦，甚至想还不如变成白貂算了。
轩辕戎坐进马车，看着故意捣乱的白貂，他想把它抓起来扔出去。
墨景轩死命抱住徒弟的玉手，显然是不想离开。
凤凌霜道，“让它待在这儿吧。”
“你很喜欢这种小灵宠？”
“啊？”
“你灵宠够多了吧，一只凤凰，火红火红的；一只仙鹿，雪白雪白的，就是这只貂，太小了，又黏人。”
墨景轩冷哼，“我黏我徒弟，我黏你了吗？”
他顺势靠在徒弟的掌心里，转头就能亲到她漂亮好看的手指。
轩辕戎看着眯起眼，心道，“这白貂怎么越看越奇怪？”
总觉得白貂的眼神是在示威，仿佛在说，我可以亲亲，哼。
凤凌霜双手抱起小白貂看了看，没发现它有任何不妥之处。
小小的灵宠，毛绒雪白，眼睛灵动清澈，那眼神望着她的时候，仿佛能把她吸进去。
凤凌霜有一刹那愣住，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白貂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师尊？
她顿了好一会儿，想着是不是太想念了，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师尊在闭关修炼，他怎么可能会下山。
唉，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许是初次下山，遭遇太多杀戮，又累又受伤的，心里疲惫，然后才会想到总是站在自己身后护着的恩师。
这是难以避免要经历的。
她也知道自己会成长，而且往后的路需要靠自己。
如今，她只能逼着自己去适应。
这么想着，她抱着怀里的萌宠更用心了些。
轩辕戎看着她的模样，心中甚是嫉妒，有种我都想变成白貂了。
凤凌霜问，“戎殿下想跟我谈什么？”
轩辕戎回过神，他道，“你遇到的人，你觉得他们是谁？”
凤凌霜反问，“你说是谁？”
“我不是在问你吗？”
“其实你心里清楚。”
“小霜，我觉得不可能是我父皇。”
“你是他儿子，当然不会认为。”
轩辕戎语塞，确实，现在跟她说这个，她表示怀疑理所当然。
“只是以我对父皇的了解，他不至于。”
“很多事总是出人意料。”凤凌霜倒是一点面子不给。
待回到帝都，若是皇帝继续为难，凤凌霜绝不会当缩头乌龟。
她是没爹没娘没错。
但不是任人宰割的羊。
她敢回家，肯定就能为自己聚势然后和镇压自己的人争斗。
要么战，要么跪下俯首称臣。
自古以来如是，跟别人说道理，论尊卑，那就是白痴才会犯的病。
轩辕戎知道她在气头上，当即道，“这事算皇室亏欠于你，我回去会跟父皇说清楚，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这之后呢。”
“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是什么身份，皇上又是什么身份？”
“我还是可以和父皇说上几句话，我觉得不是他派人来。”
“呵呵，这事你信吗？”
“唉，我知道你在生气，在得知皇室和陆家派人来，我这才赶到帝都，就又转身出来了，其实我父皇远不是你想的这般独断。”
凤凌霜不说话，皇帝是怎般人，老实说她也不了解。
不过一个只会听风骚卖弄风情然后博得宠爱的女人的蛊惑而没有自己的判断的帝皇，这种皇就不值得忠心耿耿跪着他论君臣。
更何况她常年不在帝都，忠君之事于她而言，远没有今日吃饭要选什么重要。
她要死要活的时候皇室给她什么好处了吗？
她被害的时候皇室给她什么帮助了吗？
都没有，她父亲还曾是护国大将呢。
结果呢，皇室想的是如何瓦解凤家势力。
真正的明君，除了享受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独权主宰之外，还要知人善任，并且懂得如何处理君臣之间的必不可少争端。
“听说东宇如今四面楚歌？”
轩辕戎哑然，“小霜听谁说？”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
“是掌门跟你说？”
“你就说，是不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