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追价都是三四万走起,偏偏墨掌门带来的小姑娘她只喊一万,若是可以更低,估计她直接一枚灵石追价。
为此大家转头看,就想问,你认真的吗?
听你这声音,好像很肉疼,那还追价干嘛?
直接不要不就行了?
凤凌霜一脸无辜,她想,我也有权对自己喜欢的东西表示追求之情不是吗?
再说了,这里是拍卖会,既然竞品摆在那里,她自然有寻求的权利。
还有,她现在是没钱,可保不齐以后发大财呢。
俗话说,莫欺少年穷,她还有机会攒钱的。
想到这个,她硬起头皮,看别人追价,她也追,总之坚持一万不动摇。
明明是天云宗又美又飒的大师姐,这会儿在拍卖会里成了搞笑担当。
旁观的南宫曜都忍不住笑了,他道,“墨轻尘的这个小徒弟有点意思。”
那不苟言笑的侍从道,“看得出她很喜欢这套法衣,不过估计身家不够。”
“其实她可以倚仗墨轻尘,他可是闲云楼的楼主,拍卖会里所有宝物都是他所有,那女孩想要什么不可以。”
“这么说,她是想靠自己。”
“但她做不到。”南宫曜断然下结论,他突然想跟着起哄,如果能竞拍下来,可以拿去送给菡烟。
说起那个名字,俊朗的人露出从未有过的笑意。
墨景轩听到了主从俩的谈话,不过他没说什么。
凤凌霜一心在诱人的法衣上,她顾不得旁人。
别人追价,她也追,这追着追着,都六十万了。
六十万,六十万上品灵石,不是六十万银子,要说银子还是有的,回去求求大师兄或者跟小师弟斗斗嘴很快就能拿到六十万银子了,但灵石不同,银子要购买灵石,普通人玩不起,修者不一定有足够钱财,所以灵石比银子金贵。
天不怕地不怕的凤逆天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满脑子都是巨大的债务,突然有点玩不起了。
大家伙还想等着她追价呢?就是觉得俊美公子身边的这个小道友挺有意思。
大家还误以为她是他伴侣。
凤凌霜气得咬牙,再度举手,加两万,终于打破亘古不变的一万数额。
大家忍不住笑出来,看得出这个脸生的小姑娘是真的想要这红色法衣。
但在座的美女们也想要,而且他们还竞拍得起。
所谓物以稀为贵,越多人喜欢,越让人稀罕,因此参与竞拍的人多了起来。
台上的主持人懵逼,想问,墨景轩你是来捣乱的我知道,可你身边的这个小徒弟也这么捣乱,你们师徒俩这样做合适吗?
凤凌霜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就是不甘心,这好不容易看上一样东西,难道就这样拱手让人?
想想这竞拍的诱导性就是这么明显,有人参与竞拍,物品就珍贵了。
若她财大气粗,就如师尊那样,直接从三百万跳到五百万,一口气,别人想都不敢想了,更莫说要跟了。
一百万上品灵石真正付得起的其实在少数,更何况是五百万,偏偏师尊玩得起。
墨景轩道,“要不要师尊帮你?”
“不。”凤逆天很执拗,她让师尊不要插手。
墨景轩看着难得孩子气的徒弟,他很听她的话,竟然真的不做劝说。
凤凌霜看着价格一口气直升到八十一万,接近一百万了,她玩不起了。
所以八十一万后她就不参与了。
而追价的人也从二十几人变成五六个,接着是三四个。
现在还剩四个人。
也就是还有四个人在争相竞拍那套珍贵法衣。
凤凌霜转头望着有钱人,都是女子,不,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南宫曜,他是故意的好像。
“这南宫曜是针对我吗?他竞拍女法衣做什么?”凤凌霜不满嘀咕。
墨景轩道,“也许是买去送心仪的道侣。”
“哦?”凤凌霜听到对方是在为心仪之人做打算,突然间心软下来,就想如果我也有心仪之人给送礼那该多好。
她竟忘了师尊刚刚送的一份厚礼?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厚礼。
凤凌霜摸摸戒指,心头疼疼的,这是在为穷而疼着。
主持人看向小丫头,想着你应该不会再追价了吧。
然后凤凌霜又举手道,“加一万。”
又回到那该死的数字。
有人问,“墨轻尘,那是你伴侣吗?”
凤凌霜回嘴,“是又怎样?”
她好气,感觉被骗进坑里了。
四位竞拍者依旧追价,这四个人是真想要。
凤凌霜发誓不再参与了。
她没钱。
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问,“小道友,你不继续吗?”
凤凌霜翻白眼,“我没钱了。”
“不能够,墨轻尘刚才不是很豪气吗?”
“他是我师尊。”
“这么说,他真的是天云宗掌教。”
大家对她是白衣公子徒弟的身份没有多少惊讶,不知真相的人就想确认墨轻尘是墨景轩,而现在得到确认了。
因为凤凌霜头上佩戴的发冠是天云宗弟子通常习惯佩戴的首饰。
所以个别人知道她是天云宗弟子,就是想不通她和墨轻尘是什么关系。
法衣竞拍价被追价到九十九万,就差一万接近一百万。
所有人又看向小丫头,好像都在说,小道友,到你了,继续啊。
凤凌霜犹犹豫豫,她想,你们以为我怕哦,但我真的没钱,可又真的好想试,说不定追价到一百万的时候会超出这四个人的预算?
不,还有两个人在跟着继续竞争,就是南宫曜和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他们还在竞拍。
一套法衣,在竞拍里被哄抬到一百万,可它实际价格只值五十万。
凤凌霜想,这竞拍背后的负责人真懂得敛财,怪不得能撑起这么大的闲云楼。
“凌儿。”墨景轩提醒徒弟,问她要不要继续追价,主持人已经在拍板,“欲火重生,凤凰羽衣天级法衣此次竞拍最高价为九十九万,现在还有人要跟吗?”
凤凌霜举手,她道,“我加一万。”
没钱的人胆大,她豁出去了,反正竞拍就是赌,跟着二十人干架到只剩两人,她也牛逼了不是吗?
主持人举着棒槌,他呆了一会儿看向可能有意竞拍的温婉美女。
还有也纯属是添乱的南宫家大公子。
主持人希望他们两人继续追价,意思是我希望你们竞拍下来,真的。
可温婉美女摇头了。
还有南宫曜,他犹豫了。
他是一时兴起才跟着追价,他是南宫家少主,他很清楚这些法器真正的价格区间。
其实今日来参与这样竞拍的各人心理都有预算。
凤凰羽衣被抬价到一百万,纯粹是赌徒心理,达到七十万的时候,所有参与者已经打退堂鼓。
而且这个时候希望有人出来当冤大头,所以九十九万的时候,负责追价到九十九的人表现出了紧张感。
那人在冒冷汗,因为她没那么大预算,她还想竞拍其它东西。
这事凤凌霜没注意看,就南宫曜因为觉得好玩而注意观察了一番。
南宫曜本来想让小丫头体会什么叫人间险恶,他只要不让她拿到,她绝对无法获取心仪的东西。
俗话说,有多大碗,吃多少饭。
凤凌霜就是初生牛犊,她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喜好和情绪,那很容易被人左右。
她是第一次参与竞拍,前世也没玩过这样的局,自然不晓得这种赌徒心理如何形成。
南宫曜想着一百万而已,大不了救场,看在你是天云宗弟子的份上。
南宫曜难得表现出如此大方姿态,他打算开口追价一万然后拍下这法衣。
却见墨景轩冷不丁看过来,他分明是在说,“这是我徒弟的,她买不买得起我说了算。”
意思就是,不管我徒弟追价有多高,他墨景轩都会为徒弟的冲动买单。
南宫曜愣了一下,他看着明显是在警告的墨掌门。
这无欲无求的墨轻尘什么时候也会这么护着一个人了?
南宫曜感到诧愕,他放弃追价,算是给墨掌门一个面子。
想想这小丫头如此胆大妄为,多半是仗着她旁边的师尊吧。
墨景轩收回目光,凤凌霜则转头看去,她祈求南宫曜追价,她想,大哥,你继续啊,你有钱,我敬你是汉子,你只要负担这一百万,我保证不折磨你弟弟了。
真的,这一百万她付不起。
她让给南宫曜了,她没钱,她后悔了,喊出加一万就后悔了。
救命,这一刻想逃跑。
但此时醒悟有点晚,其实早该在她开口喊第一次的时候就缝起嘴巴的。
她错了,真的错了,感觉被自己坑得好惨。
凤凌霜欲哭无泪。
台上的主持人在确认,“凤凰羽衣,最高价上品灵石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
主持人还抱着最后一丁点希望弱弱问,还有人跟吗?
凤凌霜也充满期待的看向刚才和自己竞价的姐姐,她那眼巴巴的眼神分明是在说,美女姐姐,你上啊,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不跟了。
可温婉美女摇头了。
这支出超过她的预算了。
凤凌霜糊里糊涂成了竞拍得主,她却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点想嚎啕大哭。
然后转头看着师尊,她真哭了。
“哇,我没想玩这一出啊。”
刚刚一定是被鬼上身了。
一百万上品灵石,她去哪儿抢啊?
凤逆天瞬间变成了三岁小孩,她一头撞在师尊怀里,真希望能晕过去,要么是大梦一场,她想我绝对没来过这里。
这是她平生最搞笑的事了,风华绝代出场,成就全场搞笑担当。
此事后来传遍苍澜大陆,后来成就至尊的她回想,我当时真这么穷吗?
事实上她这时真的穷!
还好有师尊在,他替她扛下了所有。
墨景轩看着蔫蔫的徒弟撞在自己的心窝上,他竟还笑出来。
温柔的摸了摸徒儿的脑袋安慰着看似要哭起来的徒而,他示意目瞪口呆的兰公子一锤定音,也就是,那法衣我徒弟要了。
兰长风听到头顶上闷雷滚滚,本来能赚得盆满钵满,可楼主为他的小徒弟豪掷千金,他一个楼长管家没得业绩了。
卖给楼主的东西能算业绩吗?
弄不好还要倒贴。
兰长风心在滴血,肉疼得撕心裂肺。
他真希望自己不认识这楼主,向来一毛不拔的墨轻尘,他有天竟然为了他的小徒弟如此挥金如土。
败家啊。
兰长风示意司仪把尊贵的法衣送下去。
凤凌霜正心疼穷得叮当响的自己,看到法衣来到面前,她差点晕过去。
下山一趟,背负数百万,这感觉谁人能懂。
想到巨大债额,她猛又撞回师尊怀里哼唧。
墨景轩轻轻拍着徒弟的后背,想说师尊送你的,不让你还,之前让你记账上的事就随口一说,谁知道你当真了。
这丫头,就知道较真。
墨景轩把法衣放进她的古兰戒里。
凤凌霜垂头丧气,她不想竞拍了,再拍下去可能要把命搭上了。
所以等到竞拍结束,穷得昏昏欲睡的人在一番血雨腥风的竞拍中睡觉。
等大家都离场,她还在睡,睡梦中没有欠债,她无事一身轻。
兰长风从上边走下来,他道,“楼主,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墨景轩抱起徒弟道,“没有。”
兰长风捂着自己的心脏,他坐回轮椅里道,“我的业绩。”
抱着徒弟走去的墨掌门道,“放心,算你业绩。”
“什么,那楼主慢走。”本来也是要死要活的兰公子瞬间神采飞扬。
墨景轩抱着睡着的徒弟走过幽长廊道,过了一扇门,外面豁然开朗,竟是诗情画意的亭台院落。
这里是闲云楼后院,内里小桥流水,环境清幽雅致,美得精巧,奢华富丽得让人如置人间仙境。
凤凌霜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陌生床上。
她愣了一下,猛然弹坐而起问,“这是哪儿,师尊,师尊呢?”
她速度蹦下床。
门外刚好有丫鬟送来早食,她道,“姑娘醒了?”
“这是哪儿?”
“闲云楼啊?”
“闲云楼?”凤凌霜站在门口看着景色优美的院落,远处生长着一颗桃树,这入秋时节,桃树竟开着鲜艳的花。
“仙鹿仙鹿,你出来。”凤凌霜指着远处问晶莹剔透的白鹿,“这是哪儿?”
“闲云楼,在大楼的后方,不,应该是后院。”
“我师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