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不小，但这两个人就跟没听见一样，直到我使劲拽黎梵的胳膊，他才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来。
“怎么了?”他转头看向我。
我心里无语了一阵，刚才就看他心事重重的，现在竟然连我说话都听不见了。
“鹿鸣跟你说什么了吗？你出来的时候简直面如死灰。”我说道。
面如死灰都是抬举他了，他刚才的脸色比我死了三天还白。
听了我的话，黎梵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面如死灰，我刚才的脸色真的有这么差吗?”
我点头，然后直接问道:“所以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什么事情说就行了，整这个死出干嘛啊…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这两个男人就跟同时按下否定开关一样，动作一致的摇头说道:“没有，没什么事。”
我:……
不对，就是有事，他俩动作什么时候这么同步了?
鹿鸣嘿嘿一笑，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多大的事，我只是跟黎梵说以后咱们仨好好过一类的话，然后他就不高兴了，非要跟我比划比划。”
“于是我们俩就浅浅的互殴了一会儿，由于他还算伤号，所以我让着他，但是他更生气了，就不跟我打了。”
说着，鹿鸣还对我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对此我只想说，鹿鸣你可以了…找理由也不找一个靠谱一点的。
我狐疑的看着鹿鸣:“就这样?”
鹿鸣确信的对我点点头:“没错，就这样，我是诚实宝宝。”
“那好吧，暂且信你。”
信个屁啊，果然全天下的诚实宝宝都不太会撒谎，鹿鸣几乎把“我有事瞒你”五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过不信也没办法，能让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抱团骗我的事，肯定是问不出来。
问不出来的事不要急在一时，得旁敲侧击的慢慢引诱。
从小森林里出来的之后，我跟黎梵就回到了人间。
鹿鸣说他还有一些事要跟白栀说，白栀在听到鹿鸣对她耳语的那几句后，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赶紧拽着鹿鸣进了一个小房间里详谈。
在出冥界的路上 我看到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有不少阴差在四处游走，找当初被黎梵吓跑的魂魄，看来黎梵来的时候真的是一路横扫着过来的。
见我在看那一片狼藉的地面，黎梵轻咳一声:“当初着急来找你嘛，就没在意这些…”
真的是好着急啊，黎梵这都要把冥界给拆了。
但是他这句话也成功让我想起来了，之前我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黎梵，所以说你为什么突然来冥界了?”我看着他问道。
听到我的问题后，黎梵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那个纹身吗?那是因为我突然感受到你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所以才来的。”
巨大的痛苦?
灵镜沉浸式体验的时候，我确实可以再体验一遍死亡时的痛苦。
而我手腕上的纹身恰好可以让黎梵替我分担痛苦，这样的话那也说的过去。
但这些痛苦不都是他带来的吗？好像我每次死亡都能算是黎梵亲手了结的我。
于是我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黎梵的后背上，大声质问他:“黎梵，你为什么要杀我那么多次?！”
对于黎梵杀了我之后再复活我的这种迷惑行为，我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黎梵被我拍的往前踉跄了一步，有些为难的看着我:“一定要说嘛？”
“当然要说！”我超大声的回道。
不说难道要让我一个人难受吗？！
“那我说咯。”黎梵捏了捏我的手掌:“如果我说，我杀的不是你，而是魔神冥灵，你信吗？”
我的双眼瞬间瞪大:“啊?”
这…这关冥灵什么事?
黎梵挠挠头，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你之前在灵镜中看到的死亡，全都是你的意识被冥灵侵染之后发生的，那时的你已经不是你了，而是魔神复活的垫脚石，自然要杀了。”
黎梵的话让我呆愣了一瞬，我知道我不算死过，每次被黎梵弄死之后他都会保留魂魄给我另找一副躯体。
但为什么我每一个新躯体都会遇上冥灵啊?
她换个人当垫脚石不行吗？就一定要这么爱我吗？
“宝儿，你是在喊我吗?”
也许是我的情绪波动太大，又或许是我想到了她，沉寂许久的冥灵突然在我脑海中开口说话了。
“没叫你，回去睡觉去。”我没好气的冲她喊道。
因为她我才死这么多回，而且我能一次次的复活黎梵一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之前胡灵儿说过黎梵为了复活他的爱人损失了好多条尾巴，狐狸的一条尾巴就是一条命，黎梵他到底用了几条尾巴来给我续命?
“黎梵，你给我交个底，你现在到底还剩多少条尾巴?”我拽着黎梵的胳膊，严肃的看着他。
黎梵被我犀利的眼神看的有点小怂，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给我伸了两根手指。
看到那两根修长的手指，我的脸色顿时一沉。
只有两条尾巴了吗？
我想起了之前我看到的十尾狐，原来只有两条尾巴是真的，其他的八条都是他幻化出来的。
“怎嘛？这就嫌弃我了?”看着我越来越阴沉的脸，黎梵笑了一声，把我搂进怀里。
我反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怎么会嫌弃他呢，他可是拿自己的命来给我续命的人啊，我都快心疼死他了，怎么还能嫌弃他?
“不嫌弃你。”我使劲摇头:“心疼你，以后不准再拿尾巴给我续命了听见没有，你惜点命吧！”
黎梵这次沉默了好久才回答我:“听见了…”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瓷瓷，你刚才说什么…你心疼我?”
我嗯了一声，然后就发觉他将我抱的更近，几乎要把我给揉进他的身体里。
紧接着，他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瓷瓷，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真的，有这句话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