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现在这样的生活是大女出生在娘肚子里才会有的。“不,不,不,我不会跟着你回去”阿母抖了抖,再回想以前过的日子,那是过日子吗?不,那是比地狱好不了多少的过日子。
“阿母放心,此界我也不会从别人的肚子里出生!”李木叶笑笑说,阿母不会同阿父离开,唯有阿父会和他抬进来的某个他许诺的女人一起回到原点,这就是背刺阿母的下场,更是违反规定的下场,而元家堡会继续存在。人心不古,自然会生出贪念。
阿母得到了大女的承诺,舒了心,有些困顿,自顾自的睡了起来。
阿父有点颓废,“我也不能例外吗?”他此时的想法却不知时间线在他的身上在缠绕,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儿今日分家,从此要记得要孝顺老人,爱护老人,敬老人才是你生活的全部,你可知!”他一个机灵,这是分家时,他父亲说的话。他一下子就抬起了头,这里不是元家堡,这里是分家的那个地方。身边的孩儿他娘也不是他媳妇,而是大女在三儿子的面相境里抬的一房妾室,这个妾室会说好话,会顺着他的意思,给她的许诺也是最多的,最大的一次承诺,是说以后若是身体不好的妻若是死了,他就把她抬为继室。而现在,她就和他一起回到了原点,这时,他知道他错得有多离谱。但时间线没有绕着他,也就没有把他带回去。他并不知道,他现在所有的表现,都在阿母看见的那个镜象里。
“他怎么能那样。”阿母看一次哭一次。阿父在境像里,但凡家里多收三五斗时,就会娶一个女人,妇人们生下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养大到三岁就会卖给人牙子,在他的眼睛,就只有钱钱钱。为了钱,不说孩子,就是女人也是买一个,生一个,再卖一个,只为成为他父母眼中的好儿子。这些卖女人卖孩子的钱,他全部交给了父母。在他年纪轻轻时,最终死了。死时,他父母却没有拿一口薄棺材给他送葬,而是怪他房里的这些女人们让他过于辛苦。最终这些女人们和她们生的孩子被全部卖给了人牙子,得了一百多两银子,这才买来一张席子,掩了他的面。又将他扔进了山崖,回到村子里说,找到风水先生给老八埋进了龙背里。
不知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这事最终惊了安国的皇室,安国的皇室给李家下的是谋反的罪名。那一夜,村子里火光熊熊,全村人,全族人没有一个留下活口,连在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胎儿都全部死在安国皇室暗卫的屠刀里。镜像完成时,阿父回来了。他站起来,跪在阿母的床前,阿父和阿母久久不语。
两天后,阿父和阿母给李木叶一句话,以后,家里的孩子,都让她来管。李木叶点点头,同意了。阿弟和阿妹,她以后都会带在身边。看的事多了,见识多了,就不会只守在自已的一亩三分地上算计自已的兄弟姐妹。只要她们成材,这样的元家堡,多少个都造得出来。
只是在最初,他们也需要会识字,会算学,熟悉了元家堡,再带出来,才能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有对比才会珍惜更幸福的那一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伤害就不知何为幸福、何为幸运的,就不会更加理解和珍惜这样的地方。鉴于此,在元家堡附近的四周,开始起了一层白雾。这只拒绝让人找上门来,但可以自己去外面招人前来签合同。
这事是在在一次武讲会上,元星竹告诉大家的。至于怎么招人,很简单,现在外面到处是流民,把自己也扮成流民中的一员,就在遇上流民中寻找适合来此安身立命的人就可以的了。
但现在白雾守着这一片,如何出去,众人想着,白雾起肯定是元星竹起的,怎么出去也就简单了。他们更想着,要去找孙海一家人算账。元星竹,将宋氏百人的想法报给了李木叶,李木叶点点头,让他们见识一下那些人的凶残也好。但是让元星竹告诉众人,若是去报仇,回来的人只怕会失去一大半,甚至全部,这样的代价也要去吗?
宋大宁点点头,我们是安逸了,但逝去的那么多兄弟和家眷甚至孩子,都不能瞑目,我们也睡不安稳。这样的族仇,的确不是她决定的,只是刚培训好的人要离开全部,这事让她有些犹豫。宋大宁回去后,也想了想,不能全部人都折在外面,于是将众族亲们留下来,说了他带人离开的事。他想留下所有的族亲,总得给宋氏族人留下根,带走的是他收养的,还有就是孙家原来的家仆中活下来的后裔者。
等他出发时,被他留下来的人,全部都收拾好了,要和他一起去,这些人就是十多个族亲。元星竹再次问他们时,他们都坚持要去报仇。元星竹打开了白雾通道,最后一个离开的是宋大宁,临走前,元星竹给了他一张符,说遇他们不能抵挡且在危急关口,可以撕这张符,自会有能救他们的物件出来。他将这一张符纸揣在了胸口上。拿起自己的武器和元星堡出产的口粮和金珠银叶就踏上了去寻仇的路。为此,元宝堡还为每一人都做了一副护甲,这是用野牛皮制的。并让他们参看了效果,众人都满意。这副护甲会保护他们重要的部位,但只对凡间的武器有效,若是遇有修者,则不会有多大的效果。这事只有宋大宁知道,但他更知道,这世间修者传闻只有宣国皇族才有,而现在他知道了,元家堡里的元家人,就是传闻中的修者,他们却不是宣国的皇族人。
宋氏族人和其他人都没有回头,他们是担心,怕回头后就不想再出来了。出了元家堡寨,就连天气都和他们作对。外面的太阳很大,路边的草都不见绿色,全是枯黄色。走了不久,众人就察觉出不对来了,因为这里的河流全是干枯的,绿叶也不见,山林间一眼望去除了枯木就是枯草,就连虫鸣声都没有。更别说,一群人还想打野味,洗后,再烤着吃。什么都没有,也不少,至少还有枯草在田间,在地头。田地早就荒了,田地因为没水,裂开了一个又一个口子,像是在嘲笑众人。
众人望着那些田地裂开的口子,本就觉得烦躁的心情,此时就更烦躁了。但这些事虽让他们感觉烦燥,并不能让他们退却,他们知道,若此时回头,就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想出来。那个堡寨又有高人保护,安全上是绝对没有问题,又有良田可种,那是良田可不是外间的荒地,更别说,一入夜还有春雨润着土地,他们中的人都去摸过那些地,都湿乎乎的,黑土地,又黑又亮,就像那土地吸了肉一般。
有人想抬头看看天空,却被吓住了,他抖着手想喊又喊不出来,一直指着天空。众人不解,顺着天空什么都没有,除了明晃晃的太阳在天上挂着。扑通,那族子弟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众人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那里面放着有薄荷叶子,水喝起来就是凉凉的。那人被灌了好几口,又被众人掐了人中很快就醒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看见元家堡寨在天空上飞”气笑了众人,“你怕不是中暑了吧”。
他发誓真的看见天空中飞着的元家堡寨,不管他怎么说,众人都不理会,天气热,又干,身上还有护甲,热是肯定的。至于他说的事,嗯,大家想了想,还得尽早找到加入陈国的孙海一族人。只有报了仇,才能安心的往回赶,“我们以前的手段还是要练起来,不能给竹师丢脸”宋大宁说道。
众人一想还真是。他们现在的武艺可比以前好太多了,别说其他的,在元家堡里虽然训练艰苦,但吃得好又吃得多,人人都在长膘。
“大哥,我们这样子,无法说自己是逃荒的啊”宋大宁刚想着众人都长了膘,就有人想到了此事。
“我们不做逃荒者,也不做流民,我们是元家堡的吏员!来寻''亲''的”宋大宁说到"亲"时,眼睛眯了眯,众人抖了一下,就没有说话。“大哥,我们以后要回去吗?”宋大子说道。
“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那里的规矩有点太多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规矩多怕啥,就怕是没规矩。大家都一样,你们不知,就是李爷都一样呢!”有人悄悄的说,“那天,我看见李爷跪在李夫人面前,听说是因为李爷坏了规矩,要向他媳妇认错呢!”
“男人跪女人啊,这以后,这堡寨里怕不是女人当家了哟。”众人心有戚戚,要是被女人骂,以后还能出来见人吗?
宋大宁只觉得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好,穿得好,行得好,太安逸了,若不然,饿几天,就好了。
众人还想着男人的面子,他想着只要饿他们几天,别说面子了,只要吃的喝的,能活着,哪怕是趴着,这里面估计 也会有人愿意的。他愿意不愿意,他心里想了想,老婆的孩子的仇报了,心愿就了了。他是愿意跟着李爷一家,他们是有规矩的人家,那元家...心里就是一个机灵。祈愿符用不了了,但胸口上还有一张说是遇特别危险的时候,这个符能用,而且还只有一张。
众人出来并没有牵出骡、驴,牛、马出来。只能凭着一双肉脚,众人身上有银有金,还有不少干粮及水。还有竹筒里装着的雪盐和蜜糖。虽说众人说着元家堡的规矩多,但一到傍晚,众人一听大哥说要扎营露宿时,平时的训练不自觉的就照着竹师说的在说。一部分人探周边的情况,一部分人寻水源,还有一部分人则挖洞设灶,更有一部分人将背上背着的米粮倒在一个瓷锅里准备等寻水的来了,带回水,就可以熬煮粥了。粥下干粮,还有驴肉干及咸菜,这在眼下就是顶好的一顿饭了。
寻人的人全身都脏兮兮的,就是不见有湿的样子,他们回来了,手里是干干的壶,对着众人摇头。众人叹气,自己身上背的水才一天就被吃光了,现在没有水,咋办。
“挖树根。”宋大宁一声令下,众人又忆起竹师的话,寻着没枯完的大树,顺着树根往下挖。越挖越深,众人都觉得气体都快使完了时,树根的最下面却起了一层水糊糊。将那水糊糊下面的树根挖了两段,用竹师平时用的那个谁也叫不出名字的机关器一放树根,它不咔咔咔,不多会,树根的水就被榨了出来。待众人将这个大树的树根全部都放进那机关器里,所得的水,除了晚上吃饭和众人喝水外,一人一壶水又装满了,还有很多。宋二狗这时拿出了十个大水囊递给大哥,“我没要金珠银叶,我要的这个。哥哥们,你们谁愿意再背一些,我一人背不了这么多水。”
众人一愣,金珠银叶哪有水壶好,众人又是一阵郁郁,这是好日子过久了,忘记了以前的艰难。宋大宁笑了笑,“好兄弟,没钱我们有啊,这是金珠银叶,给你一半。”他拿了两个水囊。
其他人全都一愣,立马就被抢光了。二狗自己抢回来两个,开玩笑,全给了他们,自己喝啥。
但他得到的金珠银叶却瞬间比别人还多。没抢到的众人就在他身边磨,想让他再让一个出来,他摇摇头,却是笑着,前面我记得有一大城,到了,我还要再买两三个,还买一匹马。马驮得水囊,再多也能拿得动了。
他的话声音不小,众人都听见了,一想还真是。
“这才第一个晚上,就有点不习惯了”张大财如此说,众人一愣,继续做事,但再也没有人提起话头,只有沉默以对。众人都清楚,得尽快找到孙海一族,以后回来了,不管规矩再多,也比外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