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得到答案,微佂一下,乌勒吉饶有兴趣的欣赏起来。
“是他啊,乌勒吉前年你就去查他了,是不是也刚知道,你们啊都不如辛重厉害啊。”
白芷微微摇头,可叹可怜。
“你要干什么,直说吧。我还忙着成婚呢,不用担心正妃的位置可以给你。”
“不用客气,我真不需要,我是真心觉得你不如辛重,这个给你自己看。”白芷拿出纸条,贴心的给乌勒吉复述一遍,生怕他不认识字。
“谁给你的?”
“我跟你一起去文朝和谈,我帮你审问一番怎么样?”白芷现下胸有成竹,故意不告诉他哪里来的,鲜卑军中有内应,他一定会严查。
“要不我先审问审问你?”乌勒吉站起身,靠近白芷,两人身高的差距导致,压迫感很强。
白芷踮起脚尖,直视乌勒吉,“审我有什么用,要不你把巴图他们都抓了吧,就出现在我枕头下面,我可不知道你们鲜卑出的叛徒是谁。”
“那你去准备一下吧,这两日出发,你最好审问清楚一点,要不然我只能怀疑是你了。”
白芷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你。”
出来浑身脱力了一般,回到营帐回忆起四堂哥这个人,记忆不多,不太喜欢她和白增寿,陪她去过一趟县城,再多的就没有了,把纸条给了乌勒吉,就代表她放弃了白增福。
微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白芷内心的纠结,她也得勇敢一回,不知道辛重查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救他,也许是岑文也许是乌勒吉,让他误会了什么,现下该想的是,如何让这个罪魁祸首死,一军主帅,死的可能性很小,和谈之后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关押在文朝,也许关上个几年给的利益足够多,还能换回去。
这不行,他必须得死,得给北地的百姓陪葬,四堂哥在不在辛重的手里,是否活着,这件事的真假她无从得知,但是她选择了放弃,一点活路都没给四堂哥留,日后家里人无论要怎么样,她担着,怕是日后自己可能又要没有家人了。
起码二大爷,二大娘应该会恨她吧。
两日之后,白芷跟着乌勒吉的队伍,踏上了回文朝的路,阿茹娜被看守了起来,婚事延后,乌勒吉并不傻,白芷这张纸条来自哪里,阿茹娜有很大的嫌疑。
远远的看见文朝的关口,白芷心情激动,要回家了,没想到还能回来。
依山而建,远远的瞥见山顶上块石砌成的烽火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仿佛有看到北境军的身影。
关门两侧为夯土筑屋,关门内外地面埋木尖桩,只留一条通道,此刻正人影窜动,似乎在为鲜卑来使挪出路来。
先头派遣的骑兵已归队,再向前关门大开,出来一队身着铠甲的北境军,迎上来。
白芷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马车,想找个什么东西挥舞一下,得胜归乡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吧。
乌勒吉骑马走在白芷前头,听见响动,走过来略带嫌弃,伸手推了一下白芷的头,把她塞回马车。
“你进去文朝了之后,再怎么样随便你,现在代表我们鲜卑,老实点。”
白芷不死心的还想伸头看看,马车两旁来了四个随行骑兵, 不太友好的看着白芷,手跃跃欲试,白芷点点头明白了,回马车坐好。
“巴图大哥,他是不是嫌我丢人?我又不是鲜卑人,丢我们文朝的人,怕啥的,因爱生恨了?唉,我懂的。”
巴图不回话,到地方了他也得端起来,不能让鲜卑被小看,又有点郁闷,他怎么这么惨,到底是谁第一个提出来让他陪着白芷的,这人不知道咋想的,他就不懂女人。
恩和金跟在队伍中,心中舒爽,仗打胜了王爷看自己的脸色也好了,白芷刚来的时候巴图死活要陪着,现在就让他好好陪着,自己将能亲眼目睹鲜卑战胜了匈奴,已现在这样不是岁供不是和亲甚至可以说,是高文朝一等的姿态,进入文朝和谈,此生无憾了。
马车停了下来,白芷仔细听外面的声音,似乎在说什么客气话,听的不真切,马车继续前行,白芷心里计算着路程,小心的从缝隙里观察,进关了。
抑制不住的激动,她回家了。
左等右等,外头有了声音,巴图抚平身上的褶皱,率先下车,站在一侧,白芷迫不及待的跟着他,探出马车,车前一群人有北境军,有鲜卑人,还有几个身着官服的人,立在马车两侧。
“慢点。”乌勒吉出声,白芷才注意到,他在另一侧,举起一只手示意白芷扶着。
白芷头皮发麻,这么多人看着,装也的装个样子,一只手轻轻搭在乌勒吉的手上,施施然下了马车,目不斜视等待北境军开口,把她带走安排地方休息。
“白小娘,一切可好,辛苦了。”是岑文的声音,白芷这次见到他,格外亲切。
有点想哭的感觉,撇撇嘴忍了一下,“卫将军,我一切都好,恭喜得胜。”
巴图在旁边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看着白芷果然一刻都不能松懈,什么意思,他们王爷对她不好吗?两人这样执手相看泪眼的样子,做给谁看?
“刘二郎,带白小娘去休息吧,七王爷这边请。”乌勒吉淡淡的扫过白芷,对岑文点头示意,众人离开巴图没走。
“白小娘,这边请。”刘二郎公事公办,做足了架势。
走到一处,刘二郎拦住巴图等人,“辛苦各位送白小娘回来,那边备好了酒菜,孙松请各位大人入席。”
白芷看着巴图脸色难看的跟着孙松走了,心里一轻,就知道到了文朝她就安全了,谁都没有用,定能回家。
“二叔,你咋在这呢?”放松了心情,便跟刘二郎聊起了家常。
“唉呀妈呀,你都不知道二叔多难受,我寻思上个战场给你跟小满挣个前程,就被安排守关,一直守关,守到现在,二叔闹心啊!你到底去鲜卑干啥了?少将军派你去的?”刘二郎充满困惑,自己带了几个月的兵突然就变成了少将军,这太刺激了,一营房的兄弟,都大为震撼,暗自猜测是不是大家没给少将军面子,才被派来看关口的。
“二叔,关口多重要啊,之前那个谁干的那些破事儿,肯定是因为看二叔可靠,值得信任才派你来的,至于少将军嘛,一句话两句话的说不清,小满来信了吗?家里咋样?”
白芷实在是不想解释了,太费劲反正待几天她就走了,二叔想知道让白术说,他爱说话,保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边走,刘二郎边说家里一切都好,进了屋子白芷发现好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一间堂屋一间卧房,都是小娘用的东西,卧房里雕花大床,梳妆台,梨花木的衣柜,桌椅具是精心雕琢的精美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