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跟塔娜的父母告退,出了帐篷坐在草垛上,说话。
白芷说了说自己走后又回来,给乌勒吉做了个弓弩,其他的一概略过,只说弓弩挺好乌勒吉满意,拿去用匈奴人试手。
白增寿和温大壮都很着急,问起家里。
“温大哥,猎户村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就放心吧。”
温大壮点点头,他也没太担心他们村,他们温额克人,世世代代都住在深山老林,几百年年都是如此,身手也都好,无论世间朝代如何变迁,还没什么影响过他们的生活,姑奶奶说过山下的变迁都与他们无关,谁当朝谁的天下都好,也没人为难他们这小小的部落,要不是当初岑马爷突然来了,不知道跟姑奶奶怎么说的,姑奶奶就没打算让村民跟外人有过多接触。
“白芷,咱家咋样了?”白增寿面色焦急。
白芷不知道怎么说,四堂哥到现在还生死未明,白家村没了她开不了口。
“三妹妹,你别担心,我能撑住咱家除了你和我还有人吗?我听你的话,我不回去你放心。”
白增寿面上一派坚定之色,无论白芷说出什么他都扛的住,扛不住也得扛,他是哥哥白家要是没了,他得照顾白芷还得多生孩子,延续白家香火。
“四堂哥不见了,我大哥昏迷不醒,家里其他人都在,只是咱们村...”
白芷的沉默给了白增寿答案。
“我猜到了,你之后去哪?”白增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白芷肯定比他更难过,亲眼见到的远比想象的可怕。
“哥,我还有点事儿,我来是告诉你可以回家了,你带塔娜阿姐回去吧,商量看看以后在哪生活,你要成婚了家里人一定高兴。”白芷避重就轻,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呢。
白增寿点点头,看向塔娜,塔娜笑笑,“我去跟我阿爸说,咱们准备一下就出发吧,阿妹我大弟你带走吧,他差点自己跑去文朝找你。”
“阿姐,我自己跟他说,他要是愿意跟着就跟着。”白芷叫来宁金告诉他,自己要去战场走一圈,让他不要相信他阿姐的话,不用换他去文朝,白增寿也会跟塔娜成亲。
小男孩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就是想跟着白芷,到处去看看,他生在草原长在草原,最远就是去过王庭,阿爸不带他去文朝,看着白芷到处跑他就想跟着看看,无关其他。
白芷对于小孩子一向是包容的,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他爱跟就跟,反正自己也不知道未来什么样,只要还在鲜卑,宁金是乌勒吉的子民,无过无错还是个孩子,无论白芷怎么样,都会放他回家的。
在塔娜家住了一晚,第二天白芷就带着宁金出发了,鲜卑与匈奴的战场在另一个方向,远离了文朝。
直到白芷被送到了鲜卑大营交还给巴图,都没找到逃跑的机会,吃一堑长一智,恩和金这次严防死守,哪怕是白芷要如厕,都得让人围成圈,以防止她钻空子跑出去。
鲜卑大营,一群灰头土脸的人被绑成一串,前后跟着手持弯刀的鲜卑士兵,时不时的抽上一鞭子呵斥几句快走,白芷饶有兴趣的驻足观赏。
匈奴的俘虏,怎么不都杀了,留着也是浪费粮食,看够了才进帐。
“白芷,没什么需要打扫的了,你在这等我几天,咱就回去了。”巴图匆匆赶来,结果就是和谈了,什么都没捞到,心里郁闷。
战事收尾工作极快,匈奴兵败如山倒,出兵本就没有由头,左贤王绑了主将岱森达日,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以此换取和谈,一切就像个笑话一样,三方和谈的日子都定了,最终只有北地的百姓承担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事带来的后果。
“巴图大哥,匈奴为什么突然要攻打文朝,莫名其妙的很。”
巴图觉得白芷的问题才莫名其妙,打仗还要什么理由,文朝疆域辽阔他们鲜卑也眼馋已久,自身强大自然就会想要的就会更多了,更何况匈奴现在争单于之位,左贤王右贤王掐的你死我活,右贤王想拿文朝疆土获得更多的支持合情合理。
白芷在军营待了两天,还没有什么动作,军营突然来了一队匈奴的侍卫带着几个年轻的姑娘,说要见白芷。
白芷被巴图请来的时候,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状况,屋子里八个年轻的姑娘,见她进门的来统一动作行礼问安,就高昂着下巴让白芷跪下接她们公主的赏赐。
白芷穿过几人,目不斜视走到主位坐下。
端正姿态,心里骂了很多遍娘,给自己调整一个很不屑的表情,才开口:“说吧。”
叽里咕噜一堆话砸向白芷,听不太懂好在自带了翻译,大意就是匈奴的阿茹娜公主即将嫁入七王府为妃,白芷虽是个没名没分的文朝女子,但是阿茹娜公主人美心善大度,她既为妃不会为难白芷的,还赏赐了这些东西。
白芷懒得理会,准备离开,为首的侍女拦住白芷,话里话外说白芷给脸不要脸。
“巴图,过来给我翻译一下。”
“你不是会说鲜卑话吗?他们跟我们说的一样。”
白芷在心里叹气,果然有了新人忘旧人啊,翻译要的是气势,谁要跟他们说鸟语。
“我是文朝人,凭什么跪你们匈奴公主,你们配吗?翻译。”白芷不管巴图答应不答应,就开始自说自话。
又是一顿的叽里哇啦,这次开始说白芷身份卑微,在七王府连姬妾都不算,未曾听说文朝有什么世家大族姓白,总之就是贬低,执意让白芷跪下听训。
“我是七王爷亲自请来客人,我可不是什么姬妾,王妃我都不稀罕当,记住了我们文朝人用不着家世地位一样可以靠自己,而且我是文朝子民,上跪天子下跪父母,跪不着你们匈奴这群手下败将,翻译。”说完白芷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越走越快,迅速的回自己住的地方,赶走了看着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