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大家都睡不着了,检查了一下东西,全都在没少,只今夜守门的两个哥哥受了点小伤,他们大都有点身手,县衙的小吏也不是谁都能去的,这群乌合之众明显同白家村那群流匪不同,没什么组织,仅是些作恶多端,欺软怕硬的流民而已。
其中有人哭嚎着自己的不易,迫不得已,白芷已经麻木了,每每抓到人,便各自哭喊自己的过往,世间人谁不是艰难过活,不易便抢杀?不易就奸淫?可笑至极,随便捡个土疙瘩塞进出声的人嘴里,安静多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刚有些微光,大家就准备出发,带上了破屋等死的那一家子,他家姓周三个大人是兄妹二人和他们的父亲,老人家神智有些不清了,三个小的两姐弟和那个高烧的小女孩。
酒退热,又喝了些白芷给的糖盐水烧的温度没有那么高了,得去昌伸看郎中不然活下来也容易影响脑子。
妇人担心昌伸没药,白芷让她安心,她车上有药材,白良材大爷家那些药材,让白芷买了七七八八,后来又还回去给村里人治伤了,岑家走的时候带不走的,都给白芷了,卫弘来送说什么小郎君就白芷一个好友,日后得空了记得常联系。
白芷笑着应下,其他没什么就是药材白芷喜欢的不得了,常联系就算了,她不配封口费一定好好收好,绝不透露一句岑家的事儿,虽然不知道岑马爷看上她什么了,当初还要给她下聘,但是狗腿子的基本素养要有,让干啥干啥,不要了自己千千万万不要贴上去,自讨没趣,如此方能活的长长久久。
这回上路,白芷的队伍更拉风了,吓的人退避三舍,晕了的地上拖着走,醒着的捆成串串牵着走,周家那一家子,大哥周明有点惊慌,自己怎么看怎么像入了土匪窝子,妹妹周翠劝解土匪就土匪,这世道能活命比什么都强。
“乌大哥,你困不困?”白芷自己困的眼皮子打架。
乌勒吉手臂一紧,把白芷往自己怀里拉拉,让白芷靠着他睡一会儿“睡吧。”
“再走半天,有个驿站不知道还开门不,我们在那休息一下吧,我哥他们估计到了就得干活,不休息好我担心他们生病。”
白芷后背有了倚靠,乌云一颠一颠的走的慢,说着说着白芷就阖上了眼睛。
“进口,驿站在哪?咱们休息一天。”
乌勒吉放慢了速度,跟白进口并肩而行。
“还是乌大哥想的周到,太困了这群王八犊子,白天来呗非得晚上,顺着官道一直走,估摸着申时初就能到。”
白芷迷迷糊糊的,自己感觉好像没睡着,实际上乌勒吉都佩服她,昨晚还要死要活的,这就睡了。
再睁开眼睛还是在路上,下马活动活动,对着乌勒吉一通吹捧,白进口也算放心了,三妹妹这心啊,是真大,大点挺好,昨晚看着都吓人。
驿站距离昌伸半日的路程就能到,当初这么近设个驿站就是县城里的官员们吃不了苦,附近村里办事一水住这里,吃喝不愁还不用来回赶路。
一行人到的时候就被围住了,北境军一队人马住在这,城里乱成一锅粥,城外也是如此,专门在这抓附近的流匪。
“别动手,谁是管事的,我是图齐来的,给隋司马送粮食的,你们冷静啊,我哥哥是过来任职的有文书。”
白芷赶紧喊,他们好像是有点吓人,后面还牵着一串伤残,不知道的看着那串伤残像百姓,他们一点不像。
“在这不要动,我去叫什长。”
“哥哥们,面衣摘了吧,没风了。文书都给我,我送过去。”
白芷拿着九张文书,往前走,一个小娘自己过来不会有人动手。
“什么人啊?”
“刘二叔?是我,白芷。”
来人正是刘二郎,小满的爹,不知道啥时候当什长了。
“白小娘,你跑这干啥来了,快进屋哎呀,这造的身上咋还有血呢?”刘二郎一惊一乍的。
白芷把文书给他,指指身后,刘二郎让大家放下手里的刀,一行人顺利进了驿站。
有热水有房间,感觉活了过来,北境军是真没粮食啊,晚上要吃饭,白芷上后厨看看啥也没有,一缸子不知道啥时候腌的咸菜,几筐粟米。
“二叔,你们就喝粥吃咸菜啊?”
“白小娘,咱那粮食都分给其他两县了,司马寻思着昌伸又征粮又加赋税的,县衙肯定有粮食,谁知道一群人不知道咋想的,全是银子你说说,这会儿司马抱着一堆银子上哪买粮去,这不得需要时间,我们有口吃的就行了。”
“二叔,我也不多说啥了,我给你们留点,你们先凑合着吃不饱咋干活啊,明日你派点人跟我进城吧,盘查太慢,我也没过所,我怕进不去。”
白芷到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办过所,关键是乌勒吉也办不成,想着是跟哥哥们混进去,倒也不难,不过既然可以省去麻烦,何乐而不为。
“小娘啊,叔就佩服你啊,这会儿了还想着大家,小满那孩子?”
“放心吧,可好了读书呢,我哥哥可有学问了,你就安心千万别想着退了,你好好干日后也给小满赚个官家小姐的身份,多好。”
“是是,我听小娘的。”刘二郎又是红了眼眶,不住的感慨。
白芷抓到的这群人还得带去县衙,刘二郎这儿没地方关押,第二日一早白芷给留下来些粮食,她这儿有当初第一次囤的近300石粮食,全带上了要不是爬犁雪地易行,老牛车三辆都拉不动。
有北境军陪着,一路畅通。
昌伸县城门口,白芷看着高高的围墙,围墙下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百姓修筑的城墙困住了自己,不知作何感想。
隋司马见到白芷,两人分外感慨,白芷很想给他个拥抱,看样子隋司马都濒临崩溃了,头发乱糟糟的,她都看见了城里百姓们在门口这个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