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眼看着这娘子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转头拉着胖廷掾的手撒起娇来,“大人,你看他们穿的都是什么呀,不会是匈奴来的吧,人家好怕啊,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白芷穿的皮袄子,是白芷跟乌勒吉学的达赖的制式,他们那边冬季就做这种样式的保暖抗风,这女子够恶毒的了,连白芷都知道现在北境军接管了各个县城,防的就是匈奴。
胖廷掾早就对他们三个看不顺眼了,见了他也不跪。使了个眼色狗腿子们上来就抓岑文的手臂,岑文一个闪身顺便拉了白芷一把躲了过去,白芷还在琢磨着怎么办好。
那边卫弘三两下踹翻了几人,一个箭步上前待白芷看清,一把环刀已经架在胖廷掾的脖子上了。
“敢对我们小郎君不敬。”
白芷心中有一句卧草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是干啥啊,你们小郎君就是个出马仙儿,你整的跟谁家公子一样,白芷都忍不住怀疑起岑文的身份了。
“卫郎君,莫要生事,我们走吧。”岑文淡定的开口,胖廷掾及会看形势,立马闭嘴一句话都没有了,自己琢磨起这是谁家的郎君。来昌伸县干什么回去得打听打听。
白芷佩服,这都行手脚并用的爬上马,催促岑文快走一会儿别反应过来了再找他们。
“白芷,卫弘不对劲儿。”
两人骑马前行,坐的近卫弘听不见二人交谈的声音。
“你才发现啊,你也不对劲儿,岑文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什么身份,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这嘴可是老严实了,白家村出了名的你说吧,我能承受的住。”白芷满心期待,岑文是个什么大人物,越大越好,虽然小马爷人冷淡了些,但是白芷坚定的认为岑文是面冷心热的大好人,要是个啥大人物白家村以后可算有指望了。
“他的刀,不是普通百姓用的那种,似是军械。”
“嗯,我见过这样的,之前认识几个北境军身上带的就是这种。”二人各自思考,卫弘说的话本就有问题,前言不搭后语,突然出现岑文从未见过,这一路必然太平不了岑马爷为什么要岑文陪着白芷去,说是老仙指引白芷信,岑文可不信哪有老仙儿,他们本来就是假的出马仙儿。
两个人都不再交谈,各有各的考量,白芷不想牵扯到任何事情中,那边也没什么牵挂了。安安稳稳的在文朝挺好的,先把寒灾过了再琢磨点小生意,没事儿跟三爷爷聊聊天,给家里的哥哥都娶上媳妇,送白术去读书然后如果遇见了喜欢的人,就成亲生个孩子,就这样有亲人有朋友有爱人的过完一生也不错。
岑文考量岑马爷的身份,他对于自己是捡来的事情有九成把握,卫弘应该与他没有关系,爷爷时常会出门从不带上自己,他们没有亲友不知来处没有归处,爷爷会的东西不是普通百姓能了解的,如今他已长大若是爷爷有什么事儿他也可以帮忙,回去是时候跟爷爷摊牌了,岑文觉得岑马爷应该是在躲避什么人,也许是有仇家追杀。
很聪明的两个人,自顾自的脑补各种画面,都觉得自己无比优秀,实则各自偏差想太多了,没什么仇家追杀生死大事儿。
离县城越来越近,白芷忐忑不安,路上行人马车多了起来马跑不快了,能出来的想必都是昌伸县有本事的,各自躲避灾年去了。白芷也看清了路上行走的百姓,面黄肌瘦神情尽是苦楚,寻常百姓种一年吃一年哪里来的存粮。
远远的看到城门,卫弘停了下来,如岑文所料果然数千徭役都聚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不多时便散了,纷纷涌上官道应该是返乡。
岑文催马,下了官道在一旁的小路站定,白芷想看有没有白进口,根本就看不清人数众多,脱了灰蓝色的马甲白芷没法精准的分辨小吏与徒役者,白芷着急想下马去路边寻寻,白家村的人也在,没准会走在一起。
“坐好,别乱动,白进口不傻会等你一下的。”
“白小娘,我昌伸县有点熟人,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我过去城门询问一下,这才散好找。”
白芷回头与岑文对视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打自招吗?城门都是北境军,卫弘定是军士无疑了。
“卫叔叔,我哥哥叫白进口,白家村的在望火楼做工征调过来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小郎君莫要动,就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啊,安全最重要。”卫弘策马离开。
“岑文,你真不说说你俩啥关系,我不像二傻子吧?”白芷索性摊开来问。
“没关系,我是我爷爷捡来的,有关系也是我爷爷他们的关系。”
白芷没想到,岑文就这么轻易的说了,心里不免为自己的先知赞叹一句她就知道,岑马爷长的多...啊!不可能生出来岑文这样的孙子。
大批人马逐渐走过,后面剩下的都是些受了伤和年老的人,卫弘还没回来,岑文没听他的话等在这里,而是策马带着白芷去了城门口。
“白进口。”还没到,远远的白芷就看到,除了官兵就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人,身影一看就是她哥哥。
“白芷,白芷。”白进口打算等到下午,白芷不来他再出发,这漫天大雪,他也希望白芷别来了,昌伸不是这么好来得。
白芷激动的挥手,岑文快跑几步停在了白进口眼前,白芷想下马岑文在她身后行动不太方便,艰难的挪动试图将左腿从马头上面挪过去,岑文松开缰绳向后一仰,双手掐在白芷的腋下一提,将白芷稳稳的放在地面上。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寻卫郎君咱们一会儿就回去。”
“哎,哎,哎”白进口指着马上的人,一个劲儿的哎。
“别哎了,岑小马爷哥,你遭罪了吧?”
白芷把白进口转来转去,前后的看瘦了,脸色也不好手上还缠着布条。
“哥,你受伤了?”
白进口躲开白芷的蹂躏,开始解手上的布条“没事儿没事儿,做饭烫了一下,你不知道那个大人可夸张了非得给我缠起来,白芷咱那银子没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