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示意她不必担心能卖出去,快采,多赚点银钱好好给妹妹看看腿还能治不。
春花也是利索的人,立刻把背篓里那小半的蘑菇木耳往白芷筐里一倒“小三姑,你放心,我肯定挑好的洗干净给你送去,这你拿回家吃吧,占地方。”说着就招呼三个妹妹寻找都柿圈去了。
采集团体发展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有人撵白芷让她回家去算了,别跟他们抢了,白芷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回去了,不用干活可真好,可以去找她的朋友三爷爷玩了。
白芷下午开工这一段都没的空闲,想着得去跟三爷爷是说一声,白芷回家拎上两块上好的蜀布,反正卖布的是这么说的白芷感觉够呛蜀地路远,还顶有名的他们普通百姓哪买的起。
不过也无所谓,摸上去觉得密实就是好布,没有棉花的日子,白芷还是蛮担心这个寒冬的保暖问题的事。
爱搞事情的白芷不可能放弃任何可以搞事情的机会,三爷爷不去古树下了改去村尾的古井处了,白芷轻车熟路的找到三爷爷,老人家又在那长吁短叹“什么孙子,要他有啥用,我还能活几天,抽口烟儿都不让,我死了得了。”
照常陪在身边的白泽勋望天望地就是不接话茬,子不言父过,他其实觉得他爹就是故意的,谁让太爷爷总是骂他爹,没事儿就敲锣开会,害得他爹这个村长,时常要被人笑话。
“三爷爷,我来了。”白芷蹦跶着跑到三爷爷身边坐下。
“不用问,我告诉你我是白秀才家的小三儿白芷。”三爷爷不屑的回答一句“我又没老糊涂,我还不知你是白芷,咋了想三爷爷了。”三爷爷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见到白芷倒还温和。
白芷不在意三爷爷的语气问题,转头问白泽勋“大家都去采都柿了你怎么不去”说完还一副震惊的样子看向白泽勋“不是吧,你不会没朋友吧,没人告诉你?”
白泽勋心痛了一下,还真没人告诉他,他是村长的儿子又念过书,村里人传言他会继承下一任村长,村里的大人不让孩子跟他玩怕有个磕碰不好交待,但是又要求村里的孩子不能孤立他,弄的小朋友们很为难,到底玩还是不玩久而久之他就没朋友了。
三爷爷在旁边烧上第二把火“他就是没朋友,跟他爹一样烦人,啥也不是。”白泽勋觉得受到了深深的伤害,果然他们父子猜的白秀才是他爷爷的亲儿子有可能是真的。
“你去找我五堂哥白进口,他喜欢你,快去吧赚钱的。”白泽勋并没有深究什么事儿,总之他不想看见人家爷孙俩相亲相爱还要一起“侮辱”他的场面遁走了。
若干年后白泽勋与白进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其中就有一件事儿,白进口从小就喜欢白泽勋,就是白芷随口编的。
白芷故意气走白泽勋好方便她与三爷爷做地下交易。
白芷神秘兮兮的拿给三爷爷一个布包,环顾四周后小声开口“三爷爷别说话,看这是啥?”
三爷爷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赶紧合上也环顾四周一圈“哪来的,好东西啊。”
白芷低声道“识货啊三爷爷,小孙女孝顺你的,上等烟丝要这个数。”白芷伸出三根手指,这玩意300文一两,白芷可是出大血了买了一两半银子的。
三爷爷把布包揣到怀中,满意的捋捋胡须“还得是小三儿啊,你就是我亲孙女儿啊,要那么多孙子有啥用。”
白芷嘿嘿一笑,“还有呢,三爷爷,这地儿安全不,我带了阳燧。(汉至宋使用“阳燧(sui四声)取火,就是凹面镜的原理。)”
三爷爷矜持的点了点头,白芷赶忙找干草开始取火,三爷爷心满意足的吧唧起了旱烟,跟白芷话起了家常。
一老一少格外和谐,和谐的白芷忘记了件事儿,大堂哥去县里取陶罐她没给钱,杂货铺的伙计跟着回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白添人手里就没有过钱急的团团转,还是白进口回来取东西给垫上的,顺便帮白芷又订了500个陶罐。
白进口的眼光多毒辣啊,都敢进深山赚银钱,打眼扫一扫就估摸出了个大概,白家村附近也就能收上个一千多斤的都柿,深山不是谁都能去的,多不了多少。
白芷扶着三爷爷溜达回家,家里人都开始忙活起来了,手脚快的采上一筐就去河边挑拣清洗赶紧送过来,谁说村里人没文化就没智慧的,几个人合伙采集的采集洗的洗,送货的送货极有效率。
三爷爷也不着急回家了,往白芷院里一坐主动干起来质检的活,谁敢送来不好的不用白家人说话他第一个不干,三爷爷欣慰啊,看看这就是白秀才的孩子,就是跟别人家的不一样,这都带领全村赚银子了,一定是听进去他的话了。
“三儿啊,咱接下来干啥啊?”二大娘率先问到。
“二大娘,咱先烧热水把陶罐都烫一遍晒干,务必一滴水都没有,要不这酱放不住。”
“知道了,你跟三爷爷聊天吧,我们干”说完家里人就都动了起来,三家一起生火烧水,白芷就跟着三爷爷检查送过来的果子,一拍脑门才想起来陶罐没给钱,白进口收果子也没给钱。
白芷让三爷爷稍坐,给白进口送银钱去。
一下午家里热闹非凡,饭都是随便对付的,一天熬出80罐果酱,白芷这会儿不觉得白进口讨厌了,幸亏白进口又订了500只陶罐。
约定好的送货时间,白芷带上白进口豪气的包了村里的老牛车一天。
满打满算两天的时间做了180罐,白糖不够了还得去买,路上白芷看着老黄牛眼热,她也想买一个但是现在不行,三爷爷说了今年寒冬怕是牲畜都难活。
第一批酱顺利交货,结银36两。
白花花的银子拿在手里那感觉真是舒坦,白芷贼兮兮的笑着,回家就开始算账,陶罐180个900文,白糖用了103斤8240文,收果子360斤1080文,算到这白芷不得不说一下文朝这复杂的计量单位和复杂的文字一石是4均,一均是30斤,一斤是18两诸如此类,幸亏她聪明直接按罐卖要不称来称去的,换算不过来,也刚好白家孩子都识字不必收一斤画一个横线之类的计量,也算是放过了白芷一些。
总共算下来本钱十两零220文,还要算上来回牛车的费用白芷凑了个整就算10两又300文,除去这些白芷还剩下19两多,接下来就得合算工钱了,不能让家人都白给帮忙,就是卖柴一捆也能卖上两文钱。
白进口好算,收一斤给一文。白术更便宜,白芷一天才给十文钱,不过也不算少了,大哥做了三年的工不过才每日20文而已。
白芷自己留下十五两剩下的一家一半,让王氏和孙氏自己分配,白芷想的挺好给银子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
“就熬个酱你给啥钱,一家人你这是干啥呢?”二大娘孙氏首先出马,不怎么爱说话的大爷也紧跟着开口“我们当长辈的,还有你哥哥姐姐,帮你不是应该的嘛,哪能要你小孩的钱。”
“别别别,你们是你们我可不做白工啊。”白进口拿着白芷给的三串铜钱不撒手。
大爷指着他直说不懂事,吵吵闹闹一番,白芷干脆的往白进口和白秀手里一塞“哥姐,他们不要都是你俩的,明天咱就都花了去,这多好的事儿,啥也不干咱还赚钱。”说完还嘿嘿的坏笑了起来。
白术非常不满的嘟着嘴“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也太欺负人了,我就是去采都柿也不只20文啊。”
白芷煞有介事跟白术解释“咱俩是不是亲姐弟,咱俩是不是一锅吃饭,一个房子睡觉,咱家的钱是不是都在姐这儿,所以说姐的就是你的,你说对不对,要不要工钱重要吗?”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白术又总感觉哪里不对,又无从反驳,很是苦恼。
几个小的唧唧咋咋一番,这银子的分配就这么定了下来,夜间白光宗和白耀祖家都睡不着觉了,白光宗家一年到头就是那20亩地的收成,够个吃喝大儿子白添人都17了还没说人家不就是手里的银钱不够。
白耀祖也是感叹,三弟弟去的早活着的时候全家就指望着他呢,万没想到英年早逝连带着4个孩子都没了爹娘,早几年是真难啊,没想到峰回路转家里最不爱说话的小三儿丫头不声不响的就整这么大个事儿,就这两天就分了2两多的银子,他们家三个男人跟着村里盖房子的队伍,一天也就15文钱一走还要两三个月,家里就剩下媳妇和闺女,也是辛苦。
白芷这边就剩高兴了,在房间里左摸摸右敲敲的找地方藏银子,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她们家赚钱了可得藏好。
这儿那儿放哪白芷都觉得小偷很好找,横躺在炕上一脚一脚的蹬着窗台儿冥思苦想,蹬掉了一块土疙瘩,白芷无奈的起身打扫,扫干净趴下去看看是不是哪块坏了,冬日寒冷坏了得赶紧修这要是漏风可得冻出个好歹。
白芷顺着那块缺口抠了起来,土,碎砖,烂木头掉了不少,越抠越不对劲儿咋还有布呢?
白芷使劲往出一拽,一个灰不拉几埋了八汰(东北方言脏)的布包,白芷嫌弃的拿两根手指挑了挑,“这啥玩应啊???”白芷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