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奈何音调极高,在屋内议事的叔侄二人还是不免听到了。
子婴无奈地笑着赔礼:“自臣受封越地后,臣的妻子便迷恋上了越地歌曲,叨扰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嬴政爱好广泛,摸鱼时还爱听各国民乐,乍一下听到《越人歌》,方才与子婴探讨出兵方案的疲惫感反倒一扫而空。
“王后何罪之有呢?子婴,莫要岔话,若朕兵行此处,你又当如何?”
……
直到三天后,许莫负才终于等到了纸上谈完兵的前任皇帝。
呵,皇帝瘾这么大,要不是真的死到临头了,想来这皇帝肯定不愿意假死跟着自己出来玩。所谓的心系天地之广,不过是心系疆土广阔罢了,在许莫负看来,嬴政这样的皇帝,纯属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犁的耕牛,活该上一世一边往死里熬夜工作,一边磕药求长生,最后两头都没落着好。
嬴政看到无聊到一根根立起筹策又一口气推倒的许莫负,问:
“怎么,许爱卿觉得朕议事的时间太长了?”
“陛下心系国事,臣不敢妄议。”许莫负下撇的眼角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朕已同子婴了解过了,此去向西南行千里,有灵木若干,想来是最适合作筹策卜算的……”
许莫负一下子就行了,但她还是准备意思意思。
“陛下,如若要发兵西南,让军队停下来搜寻灵木是否有些不妥?”
“发兵西南,那是子婴的事。朕已经不挑皇帝这个担子了,想怎么耽搁就怎么耽搁。”
嬴政笑着说。
……
嬴政及许莫负,在战时为了减小目标,特意只选了十几个反应最快的陶俑,装成商队,在大部队后缓缓推进。有子婴的授意,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嬴政与许莫负便随意地讨论着过去那个已经被覆盖的秦之末世,从孩子的教育问题聊到临死前的感觉,又聊回了如今的大秦……
因为前进速度慢,许莫负还得以时不时地采下路旁的许多花草,移进鸣雌宫中妆点。
这一日,在溪边歇息时,许莫负甚至还摘得了一株开着疏淡白花的幽兰。心念一动下,她将兰花的主体修剪得当,将快开败了花的枝条清理完毕,束成了一扎,送给了嬴政。
“陛下,百越林地多瘴气毒蛊,不如佩此兰驱虫。”
嬴政接了过来,学着那些文士将兰花佩戴在腰间,然后站起来对着溪水臭了会儿美。
“许爱卿观朕如何?可曾想起典籍中的什么人?”
许莫负端详了片刻,忍住自己的笑意说:“恕臣愚钝,臣着实想不起来。”
“咳,想来许卿也知道,兰,为王者之香,在众草之中仿佛名士归隐于野。爱卿不妨再想想?”
嬴政等着许莫负说出周文王这个答案。毕竟,同样是用文治武功开创一个新的朝代,这答案不要太明显了。
“知道了!陛下您像那群用拳头以礼服人的齐鲁大汉!”
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