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郭琴听见这话后,不仅不生气,不难过,反而那双混沌的眸子里越发地淡漠。
老人嘴里念念有词道:“千万百万,能赚这么多钱啊,那她给我给得也太少了点,确实抠门了些,不行我得找她再要一点。”
傅谨言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轻瞥了郭琴一眼,姜家人的贪婪、凉薄、无情。
他是有目共睹的,为了给他们的儿子还债,不惜逼迫女儿喝酒,事了后,他们又急忙离去,根本不愿回头看姜离一眼。
明明是姜离拯救了他们的儿子,可他们却没有一丝感激。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事,
那个曾经满嘴说着要与姜家断绝关系的姜离,居然还会给姜家钱。
这女人在帝炎的日子有多难,他倒是一清二楚,
这卡里的余额,恐怕是这个女人所有的积蓄了吧。
但这个女人就算在帝炎过得不如意,她见亲人有难,居然会愿意出手相助。
这一点他倒有些意外,
要换做别人,有这样的家人,恐避之不及。
难道姜离还有感恩之心?
半晌,他冷嗤了一声,心中满是鄙夷。
一个杀人犯会有感恩之心,那她就不会杀人了!
另一边,郭琴抬头看着林瑶,笑盈盈地问道:
“您一定是傅先生要娶的新媳妇吧,确实比我们姜离看着漂亮,年轻,难怪傅先生会喜欢,这位小姐,您知道我家姜离现在在哪上班吗?”
林瑶刚想开口,却被傅谨言打断,男人牵起她的手,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这时,姜启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郭琴面前,
“你怎么有脸问姜离在哪里上班的,难不成你还想去女儿工作的地方要钱?
别想了,女儿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现在要想的是陪我去六楼看病!”
此时郭琴翻了个白眼,看着姜启华,骂道:“你个瘸子,你懂个屁,这位小姐说了,姜离能赚千万百万,这19万对她来说就是一毛两毛,她这钱给得也太打发叫花子了吧。”
“最起码,也得给一个三五百万吧,让我们换个大点的家,然后留点养老钱,剩下的钱,我们就拿给姜宇娶媳妇。”
姜启华气得手都在抖:“老婆子,你忘了半年前,我们就和姜离断绝关系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你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谁知郭琴撒起了泼:“再怎么断绝关系,她的身体上也是流着我的血,她是我女儿,我是她妈,她是我十月怀胎生的种,现在我老了,她这个女儿自然要负起照顾我的责任!”
姜启华满是无奈地看了一眼郭琴,不想与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
他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朝着傅谨言的所在的方向走去,因为他要坐电梯去六楼住院,
老人虽生着病,但精神气还是很好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朝着跟在身后的郭琴骂道:
“我终于知道儿子这些恶习,是从谁身上学的,郭琴,你和你儿子简直一个德行,都是泼皮无赖,姜离刚刚在医院的时候就不应该遇见我们,遇见了她也不应该心软,叫保安把银行卡拿给你!”
这一句话,傅谨言倒是听进去了,第一反应是姜离生病来医院看病。
毕竟昨晚那么大的雪,被傅斯宴叫出去罚站,穿得又那么单薄,不生病才怪!
他想起,那个女人明明这么柔弱可欺,明明是只兔子,却非要学狗咬人。
想到这,他心中渐渐不爽起来,那个女人,昨晚只要道个歉,就能逃避掉惩罚,可她偏不!
像个犟牛,给她台阶下,她都不会下。
这不就是自讨苦吃吗。
——
另一边,姜离昏昏沉沉地走在路上,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女人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道冰冷的男声:“刚刚白玖跟我说,你还有一项检查没做,人怎么就走了。”
姜离到回答得实诚,淡淡说道:“没钱了。”
傅斯宴满是讥讽:“你下午晕倒那会,我才给你卡里打了20万,没钱了,你这病治得倒是金贵。”
许是觉得有些累,一向好脾气的姜离,竟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那二十万算我借你的,以后从我工资上扣。”
这可把傅斯宴气笑了,“就你那八百块一个月的工资,要还到哪年哪月去。”
姜离冷哼,索性破罐子破摔,也没有初见傅斯宴时全身心都在畏惧了,习惯了,其实就不会害怕了。
此时的,她也不憋着藏着,反讽道:“八百块一个月的工资不多吗?这钱不是小傅总您给我开的高工资吗?
您要是觉得我每月还你八百块少,就让我辞了这帝炎的工作,我去外面打工还你。”
电话那头,傅斯宴轻笑了几声,蓦地声音冷了几分:“钱还得清,那你欠我的情还得清吗?”
夜晚的S市,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姜离一呼一吸间,全是雾气,姜离的手指在寒夜里冻得青紫。
半晌后,她开口道:“我拿命还。”
而后,傅斯宴嗤笑道:“姜离,你的命不值钱,别动歪脑筋,想逃离这里,如果被我发现,可就不是要你命那么简单,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过也不要灰心,你可以求求神拜拜佛,祈求着哪一天我腻了,放你离开。”
随后,傅斯宴便挂了电话。
姜离不知道,在寒夜里走了多久,由于没有打伞的缘故,她的头发上,身上全沾满了白雪。
女人踩在雪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子。
这时,她路过一个在大雪天里,还在乞讨的乞丐。
由于天气很冷的缘故,乞丐冻得瑟瑟发抖。
乞丐全身脏兮兮的,断了一条腿,戴着一个帽子,她看不清楚乞丐的脸。
出于善意,女人从包里摸出十块钱,放进了他的乞讨盆里,想让他去买点吃的。
可就在姜离准备离开之时,那个乞丐却抓住了她的小腿,嘴里发出嘶哑地叫吼声,声音悲凉。
奈何乞丐的嗓子坏掉了,姜离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松手,我再多给你一点钱。”
听见这话后的乞丐,连忙对着姜离疯狂摇头,许是摇摆幅度过大,乞丐的帽子掉在地上。
姜离终于看清楚这个乞丐的脸。
他的脸上满是硫酸烫过的伤疤,瞎了一只眼睛,看上去狰狞可怖。
可即便,这个乞丐早已面目全非,但姜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满是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