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傅斯晏叫梦轻语来的，是我邀请的梦轻语老师。”
林瑶的目光就紧紧盯着姜离，生怕看不见她痛苦的表情。
此话一出，姜离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她好像溺海之人奋力挣扎却已到极限，意志力完全崩溃。
脑海中不断叫喊着，放弃吧，别挣扎了，没有人会拉你一把，就这样沉入海底。
林瑶抱着手，如同胜利者一般，看着姜离满是落寞的神情。
对我就是想看见这样的表情，姜离你越难过我越开心，
而后她故作惊讶地开口道：
“姜离姐，你怎么这么难过啊，师生团聚，这种场面多温馨，多难得。”
“哦，我忘了没有一个老师会希望，她的学生是个女模，姜离，不好意思啊是我疏忽了，但下回，只要有你在，我还是会请她。”
林瑶笑得满是得意，当初姜离和傅母丢给她1000万，将她如垃圾般赶到M国时，这个仇可就结上了。
当时，有任何一个人考虑她的感受吗？
没有！
1000万在M国生活怎么够。
而现在她只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告诉众人谁才是垃圾，谁才会永远地被踩在脚下。
“行了，我先走了，我们一会舞台见，你可一定要好好跳哦，不要让你的老师失望。”
此时的房间静悄悄的，突然傅斯晏的笑声突然打破了房间里萦绕的沉重氛围。
“姜离，你现在的反应像个丧家之犬，好狼狈啊，你都做这行了，怎么还怕别人知道呢，他们迟早会知道。”
姜离捂着耳朵，她不想听，她一点一也不想听，她想缩在角落里，她想掩埋在土里，再也不要醒来。
为什么她所经历之事，都是事与愿违。
为什么上天从来都听不见她的哀求！
傅斯晏还在继续说着：“你不是玫瑰，也不是茉莉，没有人会把你捧在心上。”
他见姜离没有任何反应，那双杏眼黯淡无光，一片漆黑。
男人捏着姜离的下颌让她被迫抬头，“姜离，我没兴趣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也不想和你感同身受。
演出马上开始了，你今晚的舞，绝不会能出一点差错，否则我会让你比现在更难受，我会把你珍视的东西一点一点摧毁，你的老师，你的学弟！”
半晌，姜离开口：“这次演出，不会被我搞砸的。”
姜离的双眸恢复了色彩，可这双眼睛里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而是平静，比悲伤更让人窒息的平静。
就在刚才她似乎想通了一件事，老师知道也好，这样她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事了。
老师会对她失望彻底，会因此疏远她，厌恶她，反而这样，老师才会越安全。
而她自己，也就不会再期待任何事了，没有期待，就会无所畏惧。
说她是垃圾桶的烂苹果也好，或是根叶腐败的仙人掌也罢，她都不会在乎了，身体嘛，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
姜离，不要去在乎，不要去在乎。
——
当舞台的灯光亮起，白色烟雾如云般在舞台上流动着。
这容纳了1000人的舞厅，顿时安静下来，随着大琴沉重的音乐响起，表演正式开始。
林瑶从升降台上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她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再加上这首歌的基调是悲伤的，而她最擅长的就是悲伤情歌。
一张嘴，那哀怨，凄凉的歌声，漫过每个人的心间。
林瑶就像一朵红玫瑰，她娇艳欲滴，她妩媚动人。
仅仅出场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捕获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而后，随着音乐渐渐变得舒缓，姜离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地走到舞台的中央，与林瑶并排而立。
林瑶唱着：“这是红玫瑰与白玫瑰的较量。”
瞬间舞台上没有了灯光，也没有了音乐，就在观众们一头雾水之时，一束光亮起。
人们只能看见，光圈的中央，有一名白衣女子在翩翩起舞，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十分精准到位，她不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是那般高贵，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清冷感。
她无瑕；
她清纯：
而她的舞与这首歌浑然天成。
舞台下，梦轻语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姜离，手指无意识地打着节拍。
坐在一旁的Henry看着老师那全身投入的样子，问道：“学姐这么多年没跳舞，没想她的舞台还是这么好看。”
Henry虽然在华夏国舞蹈界小有名气，但在姜离的编舞面前，简直大巫见小巫。
或许有些人离开多年，再回来她依旧属于这个舞台。
梦轻语一头银发，眼神里透露出赞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说道：“Henry，她跳得很好。”
Henry的双眸有些暗淡，对着梦轻语说道：
“如果当年她没有离开老师，她会有多辉煌，也不会沦落到成为帝炎的舞女，老师看见她的那些照片，一定很失望吧。”
梦轻语眼神有些复杂，而后直白地说道：
“那是她的人生我不做评判，但在跳舞这个事上，我依旧为她感到骄傲，这个舞若放在舞蹈比赛里，我的打分是10分。”
Henry的双眸微颤，在老师心里，姜离还是她最优秀的学生吧。
另一边，傅谨言的目光也紧紧地被姜离吸引住，他从未看见过这样的舞蹈，能直击你的内心，每个动作，都是用心编排过的，仅仅只看一眼就会被彻底吸引。
可不知怎得，男人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想到当年他让姜离放弃舞蹈，是不是有些糟践她。
这是一个天生就为了舞台而生的女人，她本该万众瞩目，却因为他一句话而放弃了她所珍视的梦想。
男人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傻！”
不知何时，傅斯晏缓缓做到傅谨言身旁，男人的双眸戏谑，问道：“哥，白玫瑰与红玫瑰你最喜欢谁。”
男人冷冷地瞥了傅斯晏一眼，而后他的目光望向了正在唱歌的林瑶。
傅斯晏抿唇一笑，“果然，在哥心里白玫瑰只是粘在衣服的白米粒呀，食之无味，还是林瑶那朵红玫瑰香，娇艳欲滴，看着就让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