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姜离望向傅谨言,勾起嘴角,柔美一笑。
男人低头看向她时,女人的目光炙热,眼波流转, 眸光似水,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脸。
这种眼神,男人太过于熟悉,是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才会有的目光。
而他很久不曾看见过了,此时此刻有些意外,还有些怀恋。
怀恋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姜离,怀恋那个在自己面前发誓,一定会成为傅谨言太太的姜离。
自从他把她送入监狱,这女人看他的眼神只剩下惊恐、痛苦、害怕,以及他读不懂的刻骨恨意。
明明是她杀了母亲,这个女人凭什么恨他!
她所承受的伤害,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结果。
而此时这个女人竟用这种充满爱慕眼神看他,他能理解为,是在勾引诱惑他吗?
因为他救了她,所以她心怀感激?
此时的姜离散开着头发,由于咳嗽的缘故,女人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淡淡的,却格外撩人。
男人的手指轻抚上姜离那毫无血色的嘴唇,触感冰凉。
“什么?”傅谨言的声音低沉,却不冰冷,反而带着半分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姜离躺在傅谨言的怀中,娇柔一笑,轻声道:“你有一天会爱上我吗?”
傅谨言没有说话,不解姜离为何会说出这种话,五年前,离婚时就她就应该知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的仇人。
就算有可能,这个女人也只配成为他傅谨言的玩物。
姜离也不理会傅谨言的沉默,自顾自地说着,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此时越发地冰冷。
“不可以哦,否则,等到了那一天,我会把你一起拉入地狱的。”
她望着他,笑得迷人,那双眸子里好似沾了血,满是凶光,眼中对他恨一点也不掖着藏着。
是的,她对傅谨言这个男人彻底释怀了,
在她被活埋的时候。
在她,被傅百川下药的时候。
在她被403号房,那变态折磨的时候。
没有了爱意,那颗心自然就是冷的。
她不再幻想,傅谨言知道真相时的愧疚,悔恨。
她不再幻想,那句迟来已久的对不起,以及那句,姜离你是清白的,你不是杀人犯。
她为了这两句话,活得太累太累了。
可是,傅谨言不想放过她呀,
他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在生死边缘挣扎下坠,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反反复复。
她透过窗子望向天空,
傅母,你的儿子都不想为你的死,讨回公道,我一个外人又何必自作多情,苦苦支撑。
而如今,我在乎的,是能不能让你儿子,陪我一起下地狱!
我的痛苦,他至少得承受一半!
——
当天空最后一道光落下,夜晚悄然到来。
许一诺穿着工作服,在帝炎里没有目的闲逛着,
她第一次感觉到闲逛是如此的孤独,看着周围忙碌的人群,唯有她像一名她无所事事的路人。
许一诺失落地吐槽道:“傅总给我安排的这个工作,钱像是白拿的一样。”
她是姜离的经纪人,没有姜离,这个工作如同虚设。
以前无聊时,她还可以去姜离那里,看着她跳舞,亦或是假借管理的名义,对她指指点点。
那个女人却把她释放的恶意,善意,不管好还是坏全盘接收,总是将就她,哄着她,照顾她。
想到这,许一诺红了眼,她再次给姜离打电话,一遍一遍又一遍,都是无人接听。
姜离如果是清醒着不可能不接她电话,她之所以这么笃定,一切来源于姜离对她的亏欠。
所以,她抓住了姜离这个弱点,才会肆无忌惮地对她咒骂,侮辱。
一边享受着姜离的好,一边又到处去说姜离坏。
许一诺垂下头,开始反省,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自私又恶毒。
以前上学那会,她不是这样的!
姜离姐不会真的死了吧?
这时夜店音乐响起,她愁容满面,担忧不已,
再次抬起头,却看见小傅总,正在站在舞台指挥工作。
昨晚的事,只有小傅总知道,不行,她得去问问,姜离姐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当她站到小傅总身旁时,还未张嘴。
她迎上男人的目光,那幽暗的绿色瞳孔里,没有以往看她时,那善解人意的宠溺,而是如寒潭般刺骨的冷意,薄凉。
“小傅总。”许一诺有些胆怯,硬着头皮说道,“姜离姐还好吗?”
“人没事。”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
许一诺听见这个消息,悬着的心落了地。
正当她准备离开之时,一旁的杨清突然咳嗽了一声。
许一诺这才想起,她早上答应杨清的事。
她明知傅斯晏今天的心情不好,她还是仗着傅斯晏对她的宠溺,鼓起勇气地对傅斯晏说道:
“小傅总,姜离姐出了事,我这边工作就清闲下来了,身为经纪人,手上除了姜离就没有别的员工了,您能不能把杨清分给我,让我带她。”
不提姜离还好,一提,就仿佛触到了傅斯晏的逆鳞。
话音刚落,傅斯晏勾起嘴角满是讥讽,“没有姜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姜离这就是你用心守护的白眼狼吗?
今天我帮你收拾了,你回头可别怪我为难她。
傅斯晏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望向王月儿,对着她说道:“603号包房,需要一名包房小姐,你带许一诺去换身衣服,让她今晚接客。”
许一诺听见这话一下子僵住,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她不知道一向好说话的傅斯晏怎么阴晴不定起来。
“傅总您答应过我的,不接客,我不是女模,小姐,这种接待人的脏活我不干,如果非逼着我干,那我现在就辞职!”
许一诺此话一出,将在场的舞女们得罪干净。
杨清红着眼,望向许一诺:“原来,一诺你一直觉得我们的工作很脏,那你为什么要给女模当经纪人呢,你给姜离分配肮脏工作的时候,你不觉得你自己也很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