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琬狗官,袁逢老儿,既然尔等不守信用,竟敢出兵偷袭,”
“那便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曹昂直接带着缴获的钱粮和两千骑兵开始返回鲁山,留下了一万三千多的士卒开始围城。
当然,这些参与围城的士卒中,还有刚才逃跑的五千豫州军,
只是去后方换了换衣物和武器,就又回来了参与围城行动了。
而在城墙上目睹了这一切的黄琬和袁逢等人纷纷无语住了,
这叫什么事啊?不仅士卒反叛跑路,自己堂堂州牧竟还被土匪山贼围困在自己的治所,
这要是传出去,那不得身败名裂,被朝中同僚嘲讽讥笑。
怒火攻心的黄琬直接对着身边亲卫吩咐着,
“尔等将豫州主簿带来见本官。”
不一会儿,一位三十二三岁的身着暗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被两名甲士拉了过来。
那中年人见是黄琬、袁逢这豫州的一、二把手找自己,很有礼仪的对二人行礼,
“下官杜基,见过两位大人,不知大人找下官有何事?”
无处发泄怒火的黄琬怒目直视杜基,
“你是豫州主簿,肯定知晓豫州军士的籍贯和信息吧,速速取来。”
得知黄琬要看军士籍册,杜基颤颤巍巍的回复,
“大人,此事下官恐无能为力,”
“就在半个时辰前,下官和几个同僚正在办公,突然冲进数名蒙面人,将我等打晕了,”
“待我们醒来后,那些歹徒早已不见了身影,且记载着军士信息的逐渐都被烧毁了。”
一口气将事情说完后,杜基直接跪伏在地,
“下官未能保护好军士资料,请大人恕罪。”
今日事事倒霉,不顺心,黄琬直接拔剑就要杀了杜基泄愤,
但被理智的袁昭拦住了,
“使君,此时正直危难时刻,十万火急,万万不可涨贼人士气而损我军民抗贼之志啊,”
“况且,这军士叛逃之事,过于蹊跷,定是有人暗中筹谋,军士籍册丢失必然是那些贼人干的,”
“杜基等文官怎能保住啊。”
经过袁昭这一劝,黄琬也冷静了些许,做出了较为理智的决定,
“杜基身为主簿,管理豫州军士籍册不当,但奈何贼人狡黠,无孔不入,”
“因而杜基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杖五十,罢黜主簿一职。”
虽然逃过一死,但被罢官了,杜基一脸死寂的被两名军士拖了下去,执行杖责。
而黄琬和袁逢等人则开始安排人手想要往外传递消息,寻求救援。
但奈何谯县四个城门都被曹昂派重兵把守,压根一个人都跑不出去报信,
即使到了晚上,通过吊篮将人送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给曹昂白白送人头。
而曹昂也只是在这静静看着,也不攻城,正所谓伐谋者,攻心为上,不战而胜乃是上策也。
就这样,双方在谯县内外绞尽脑筋在拉扯着,喋喋不休。
而被杖责完的杜基也深深的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在出事被处罚前,他是豫州主簿,堂堂的高官,
身边自然也少不了他人的巴结,身边时常跟随着形形色色的人,称兄道弟的“好友”亦不在少数。
但今日被黄琬怒气罢黜后,竟无人再敢与自己交往,自己只能一个人强忍着的身躯往府邸赶去,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家中,府内下人见此,连忙搀扶着杜基入府休息,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人神情焦急的来到杜基的房间,推门而入,快步走到杜基的床前,见到杜基惨不忍睹的模样,急切的问着,
“兄长,出了何事?竟如此凄惨?”
“我这就去找大夫过来诊治”
而躺在床上,心如死灰的杜基一把手抓住弟弟的手,
“子绪,我已派人去喊了大夫,”
若曹昂在此,便会认出,这个年轻人就是杜袭,杜子绪,乃是三国时期魏国的重臣,效忠过曹氏三代,即老曹、曹丕、曹睿三人,可以说一路见证了曹氏走上巅峰的全过程。
“今日,豫州官员和世家在谯县外交换人质,奈何黄琬起了杀心,趁着换完人质,便偷袭那些贼人,”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豫州军士临阵逃跑,军心打乱,被那些贼人反攻,现如今整个谯县都被围困住了。”
“说起来也怪了,那些围城的贼人竟精锐异常,比军队还像军队,令行一致。”
听完兄长的话语,杜袭陷入深思,久久不语,好半天才想过来,倒吸了一口气,
“兄长,此事有蹊跷啊,恐没这般简单。”
弟弟的这话,让本想要闭目修养的杜基也不禁打起了精神,
“子绪,你也看出来了,我也感到很是疑惑,”
“那些军士临阵脱逃了,我那里便有蒙面人闯入,将有关军士籍册的竹简一把火都烧了,真是怪事了。”
原本百思不得其解的杜袭听见兄长的抱怨,也终于想通了这一切的环节,哈哈大笑起来,
“妙啊,此事甚妙啊,计划缜密,条理清晰,那目标便是,黄琬!”
杜基被弟弟这一连串的话语搞得一脸雾水,
“子绪,你在说什么,我为何听不懂呢?快将你知晓的告诉我。”
见兄长如此好奇,杜袭只能娓娓道来,
“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整件事情是曹操做的。”
“这不能把,曹操的两个儿子也被绑架了,而且曹操还费了四大车的钱财去交换,谯县许多人都看到了啊。”
杜基打断了杜袭的话语,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而杜袭只是笑了笑,
“兄长,那你可看清了曹操被绑架的两个儿子,我敢断言,必定没有长子曹昂。”
杜基虽然没有去现场观看,但也听了同僚说起过,曹操被绑架的确实是两个幼子,没提到长子。
没等杜基说出疑惑,杜袭直接抢答道,
“其实,交换人质之时,曹操的长子曹昂必然也在场,只是在那些贼人当中罢了。”
见弟弟语出惊人,杜基也是被惊得愣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子绪,此事可不能胡言乱语啊,现在这谯县形势危急,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万不可在此时招惹是非啊。”
杜袭知道兄长不相信自己的推断,只能开始一点点分析起来,二人一问一答着,
“兄长,你可知,豫州军士都是谁带出来的吗?总共有多少人?”
“豫州军士皆是曹大人之前平定黄巾军时带出来的百战精锐,后来还扩军两万,大约四万吧,不过战后,许多士卒都解甲归田了,
奥,对了,听说颍川太守曹昂也招募过一些军士,具体是多少,我还真不知道啊。”
“兄长,既然如此,那整个豫州的军士都是以曹操和曹昂马首是瞻喽,那军士临阵脱逃,必然会被黄琬处罚,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士卒,曹操才会命人烧掉士卒的籍册。”
“这豫州的大大小小的山贼土匪,早在黄琬上任前,就被曹操和曹昂消灭干净了,那里能有胆敢围城的贼人,若我猜的没错,这城外的士卒便是曹昂秘密组建的军队还有那些解甲归田的士卒了。”
听完弟弟的分析,杜基倒吸了一口气,仍不死心的问着,
“那也不对啊,既然这样,曹操为何还要待在豫州,为何不直接攻城便是了。”
杜袭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又给杜基倒了杯水,
“所以,我才说,曹操他们计计谋妙啊,他们不仅要重新拿回豫州,还要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赶走黄琬等人。”
“而且,我断定,黄琬、袁逢等人拦不住曹操计计划。”
见一向比自己聪慧的弟弟,如此信誓旦旦的说着,杜基也不禁动摇起来,
“子绪,那你认为咱们该如何是好?静观其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