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儀站在自家门口翘首以盼。
房子周围的荒草已经被南台和北台清理地差不多了,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荒凉。
张媒婆见她一直站在外面,连忙出来喊她,“进来坐着等吧,新郎没有那么快到的,从京城抬着轿子过来,怎么也得四五个时辰呢!”
“这么久?那我去镇口那里等他。”紫儀一听要这么长时间,皱了皱眉头。
“哎呦,这哪有女人去接男子的啊,还跑这么远的地方,被镇上的人看见了,指不定得怎么嘲笑你呢!”张媒婆听她要出去接人,连忙阻止。
不过紫儀已经下定主意,“张媒婆,你先在这里等吧,西台,牵上马车跟我出去一趟。”
“好嘞,家主!”门内西台的声音响起,张媒婆焦急地还在用手阻拦紫儀的去路。
紫儀直接越过她,走出了大门,西台已经驾着马车等在了门口。
紫儀直接大跨步上了马车,西台见她已经坐稳了,扭头看了一眼还想追过来的张媒婆,一甩鞭子,就驾着马车离开了这里。
“哎呦喂!这、这怎么遇到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啊!”
身后,张媒婆埋怨的声音还在响起。
紫儀老神在在地坐在马车里,这辆马车她也给装饰地喜气洋洋的。
车厢外面贴了红喜字,还垂挂了一些红绸缎,里面铺了一块毛茸茸的地毯,桌子上摆放了一些糕点之类的吃食。
两人驾着马车很快就到了小镇的入口处,寻了一处空地就停了下来。
来来往往的很多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她们的马车,因为她们还真没见过用马车来接亲的。
“姐妹,你这是在这里等你即将入门的夫郎吗?”
一个实在好奇的路人走了过来问道,西台随手抓了把喜糖递给她,“对,今日我家家主大婚,不过,新郎来的地方有些远,我家主不放心,所以过来这里等着。”
“哎呦,那真是恭喜恭喜!新婚快乐啊!姐们是个会疼人的!还没过门就开始心疼自家的儿郎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路人接过了糖果,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走了。
接下来,又有很多路人凑过来,西台都一一给她们派发了喜糖。
太阳升至头顶的时候,她们还没看见喜轿的队伍,西台去附近的酒楼打包了一些吃食,跟紫儀一起简单吃了个午饭,就继续在原地等着。
等到将近黄昏的时候,两人才远远地看到前方出现了红色的轿子。
紫儀叫西台赶紧把马车赶过去看看。
而此时正坐在喜轿中的少年,抱着小红的手微微缩紧,面纱下的脸上满是气愤和无能为力的气馁。
他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刻意放慢脚程,照她们现在的速度,赶到那个人家里的时候都天黑了。
也错过了最佳的时辰,万一那个人生气了,那他以后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原来她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想到这,他心里对那些所谓的家人更恨了一分,没想到她们会做得这么绝。
他这些年都尽量隐藏自己,忍受着她们有意无意的无视和虐待,难道还不够吗?
她们想让他做到什么程度?
现在连她们安排给他的妻主,都算计在内。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遭受到的冷遇或者殴打,少年小小的身子在这个不大的喜轿内缩了缩,身体微微颤抖。
窝在他怀里的小红见他出现了异样,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臂。
别担心,它感觉到主人好像在附近,很快就好了。
“什么人?”
喜轿外突然响起了声音,让陷在自己的情绪中的少年清醒了一些,他侧耳朝外听去,想听听外面什么情况。
突然,他怀里的狐狸激动了起来,“吱吱吱”地叫着。
少年吓了一跳,连忙按住它,“嘘~小红,小声点,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坏人,我们要小心点。”
外面的紫儀听见了小红的叫声,也确认了轿子内的人就是她要等的人。
“我是柯紫儀,过来接我的夫郎的,你们辛苦了一路了,把人交给我就行。”
紫儀淡淡地说着,让西台过去接手她们的工作。
娇内的少年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紧张的心情瞬间就安定了下来,他侧耳朝着小窗户那里,想再听清一点外面的对话。
外面抬轿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人她们也确定了,确实是大人给小公子选的妻主对象。
不过,就这样交给她,那她们的任务算不算完成?
紫儀才没管她们在想什么,直接朝着喜轿走了过去,伸出手,掀开了帘子,连忙穿着喜服盖着盖头的少年就出现在她眼中。
紫儀朝他伸出手,“过来,我来接你回家。”
少年原本被她突然掀轿帘的动作吓到,现在又因为她的话懵了一下,呆呆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还是小红伸出爪子拍了拍他,他才回过神来,朝着那只手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紫儀握住他小小的手,随后手臂微微用力,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啊!”少年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得惊呼了一声,然后就从朦胧的盖头里面发现自己被换了地方。
紫儀把人放到了马车里面,朝着那些人随意地敷衍了几句。
西台也把轿子后面抬着的两个箱子放到了车厢后面绑好,绕到前面驾着马车就走了。
留下了面面相觑的送亲人员。
喜轿内一片安静,原本想跳回主人的怀抱的小红,感觉到少年的紧张情绪,又放弃了已经站起来的动作,重新窝回了少年的怀里。
“饿了吗?桌上有些吃食,饿了就吃点填填肚子。”紫儀放轻了声音对着少年说道。
对面的人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就保持着抱着小红的动作不动,让紫儀一度认为他是不是一座雕像。
她也意识到了他的紧张,还有一丝丝对她的害怕。
让她一头雾水的同时,也不敢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两个即将成为妻夫的人,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马车车厢中,马车缓缓朝着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