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急忙手忙脚乱的将她扶起,眼里露出几分担忧,“姑娘去找安王殿下做什么?老夫人说,安王侧妃的位子……怕是要给五姑娘了,姑娘此刻前去,只怕会惹安王殿下不快……还有……老夫人若是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崔依依恶狠狠的瞪那丫头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近来崔馥一直跟她抢风头,祖母又跟吃错了药似的,对崔馥越来越上心,她心里头正窝火呢!
没想到,底下的丫头也敢来触她的霉头!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祖母将我从小宠到大,有我在,安王侧妃怎么可能会轮得到崔馥!”
说着又是一巴掌,将那丫头扇得一个趔趄。
那丫头瑟瑟发抖,不敢多言,捂着高肿的脸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崔依依嘴角抽搐了一下,眼里浮起一抹怨毒的笑,“好个傅嘉鱼……既然敢羞辱我,那我也要让你尝一尝被人羞辱的滋味儿!”
“四妹妹!你真是让我好找!”
崔依依正难受,突然听见程令仪柔弱的声音,登时眯了眯眼,侧过脸去打量她。
程家是京中权贵讳莫如深的存在,一个当初忠心耿耿跟随徐氏的家族,后来却临阵倒戈第一个举起长刀诛杀废太子,虽说是为了向圣上表忠心,可未免也太无情寡义了些。
即便圣上给了程家不少荣耀,来彰显大炎王朝的仁义,程家老太太还是一直深居简出,这位程家二姑娘,自然也鲜少出现在人前。
几句话的功夫,程令仪已走到了崔依依身前,疑惑的看她一眼,又关切的拉住她的手,“我刚刚听说了这边的消息,原来妹妹真的被人打了?”
崔依依磨了磨牙,居高临下的睨程令仪一眼,“怎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程令仪忙道,“妹妹说哪里的话。”
她眸光平和,缓缓抬起,对上崔依依狠厉的眼神,淡淡的扯开一个浅笑,“我只是听说傅家那位又在此处欺负妹妹,专门过来替妹妹打抱不平的。”
崔依依皱了皱眉,她自认自己平日里与程令仪没什么交情。
不过大哥哥近来与程家在议亲,若不出意外,程令仪便是她将来的嫂嫂。
想起两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她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怎么个打抱不平法?”
程令仪微微一笑,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崔依依眸光动了动,意外的看程令仪一眼。
程令仪端庄贤淑,双手交叠在身前,嘴角带笑,一副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模样,没想到竟然能想出这等狠辣招式,不愧出自世代将门的程家。
她勾起嘴角,“那行,既然你我有共同的仇人,那我们日后就是亲姐妹了。”
程令仪笑得温婉,“我们不光是姐妹,还是妯娌,不是吗?”
崔依依笑得更欢了,“是啊,嫂嫂。”
……
安王府景观奇特,贵女们四处游玩。
黄暮秋拉着傅嘉鱼转了不少地方,转过假山,走过一道抄手游廊,傅嘉鱼视线便落在一道垂花门处。
黄暮秋好奇的看去,“昭昭,你在看什么?”
傅嘉鱼轻笑,“是我认识的一个姐姐,卫国公府家的。我有事儿要见一见她,秋秋,你能不能帮我守着附近,我去去就来?”
黄暮秋武功不错,在这后宅柔弱闺秀中实属另类,只要凭借她这身功夫在这儿守着,其他女子便别想近身。
黄暮秋点点头,自得的勾起嘴角,“昭昭放心,那我就在这处守着,看样子里面是一处观景阁?你且先去,不管谁来我都替你拦着。”
傅嘉鱼微微一笑,“好。”
说完,便往那书阁方向走。
月落不肯离开她,她无奈,只得让月落也一齐进去。
李晚珍早早便等在观景阁门口,此处偏僻,鲜少有人过来,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地方,急急忙忙让身边的丫鬟去门外守着,就等傅嘉鱼过来。
走到阁内,傅嘉鱼也让月落与那丫鬟一起,守在门口。
她自己牵住李晚珍的小手,入了观景阁。
观景阁不大,好在位置不错,外面也没有人把守。
李晚珍拉着傅嘉鱼在阁中的美人靠上坐下,笑了笑,“昭昭,我可算见到你了,住在长信侯府的日子就跟牢笼似的。大姐姐不许我出府,也不让我乱走,好不容易才得了今日这个机会,我才能出来见你……”
其实,李晚宁恨不得她一辈子不能出府,更别提让她前来安王府祝寿。
无非是前日夜里,她……在床上伺候小侯爷时,故意用大姐姐的声音语调,窝在那男人怀里执意要求“带妹妹”同行才得了这个机会。
虽然小侯爷也疑心过,不过……现在的她与小侯爷同床共枕多次,自然知道他在床上的弱点……
她极尽撩拨,又伺候了男人好几回,累得精疲力尽才有了今日。
一想到那日夜里,小侯爷在她身上疯狂索取。
她仍旧有些心有余悸,那个人在那方面的需求太可怕了些……
若再不怀上孩子,她都快坚持不住了。
不过,她最近每次行房结束……身下总会出现一些血丝,让人心中不安。
她会不会是被小侯爷伤到了?
毕竟他的动作实在……强势,她又抵抗不住,最后总是又疼又……
如今在别人府上,又不敢随意请大夫来看。
傅嘉鱼歪头打量李晚珍,总感觉这次的珍姐姐与先前那个苦大仇深的姑娘不大一样,脸颊红润,眉眼秀丽,里头波光潋滟,氤氲着如水般的情意,长得也丰腴了些,腰上都有肉了。
她一把握住李晚珍的手背,“珍姐姐见到二夫人了没有?”
李晚珍点点头,眼带笑意,深深道,“自然是见到了的,我刚刚还与母亲说了会儿话。我瞧着,母亲的身子好了许多。不过,有昭昭之前的提点,我还是提醒了母亲,让她继续装病,以此打消大房的疑虑,让大房暂时先放下对二房的戒心。”
傅嘉鱼提唇,“嗯,长信侯府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