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起的有些晚,所以我们俩收拾的格外慌乱,十九窝在沙发上看着房间里鸡飞狗跳的两个人,兴奋的配合着嚎叫。
“十九在我们开学前就养在这里,等我们开学了你妈妈应该也回S市了,你再把它带回家。”
我手忙脚乱的穿好鞋,临走前不忘狠狠摸了把十九的小狗头。
“行,都听你的。要不我们干脆不住校,这样就可以天天陪着十九了。”
我拎上包,门被啪的一声关上,我回过头瞪了俞中和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真龌龊。”
一路上我一直非常忐忑,不断问俞中和自己穿的是否得体,爷爷会不会喜欢我。
“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许幺,别担心。”
俞中和的话就像镇定剂一般让我逐渐稳下心神,直到车停在一个胡同口。
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我以为他们口中的老院儿应该是在那种郊区古朴雅致大别墅之类的,半座山都只住一户人,拿着大喇叭吆喝山歌都没人听得见的那种。
可没想到我和俞中和站在巷子口,我看着来来往往的老头儿老太太,以及叫卖着糖葫芦的大婶儿无措的看向俞中和。
“爷爷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街里街坊都熟悉的很,他一直不愿意搬走。”
巷子不是很宽,并排走能站下四个人,我和俞中和前后交错着往家走,以免影响到过路的其他人。
“那会不会觉得很挤啊?”
直到站在院子里,我才知道自己问了句多么白痴可笑的问题。
有着三进院的四合院,我站在宅门正门口冲内院喊一声都听不到,光是古法鱼缸前院就放了四个,还错落着一棵玉兰树和两棵罗汉松。
“我觉得,爷爷应该会嫌有点空,不会觉得挤吧。”
俞中和环视了一圈,又看向我认真回答。
“我和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我小声嘟囔,他什么也没听到。
一个看起来有些严肃,黑发中夹杂着几根银丝的男人从内厅走出来,他步履平坦,走起来腰杆挺得笔直,看起来不怒自威。
我有些紧张,揪着衣角的手不自觉地出了汗。
“爷爷好,我是许幺。
俞利国走到我面前突然笑了,没了之前令人害怕的气场,看起来倒有些反差的可爱。
“小妖,我都听覃书那丫头说了,你就是我的孙媳妇。”
我被孙媳妇三个字臊得脸红,不知所措的看向俞中和。
他也没有搭话的意思,背着手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闹了个大红脸。
“没有爷爷,我们都还小呢......”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我自己都听不到了,但是却被俞利国听到了。
“我像你们俩这么大的时候,都跟小和奶奶结婚了。”
俞吴音啃着苹果从左厢房出来,拉着俞利国哄道。
“哎呦爷爷,你们那个年代都多久远了,他俩现在还没到法定年龄呢。”
好在有俞吴音时不时的解救,一顿饭吃下来还算轻松。
俞中和的爸爸俞其君在快开饭的时候才回来,风尘仆仆的还拉着行李箱,脸上却没有奔波的劳累。
他话很少,基本都是说给覃书听的,看起来是这个家里最最严肃的人。
俞吴音偷偷告诉我不要害怕他,俞其君在高位上坐久了,不凶一点镇不住下面的人,所以常年都是这副面孔,但是人其实很温柔很好说话。
下午五点钟,我和俞中和准备离开老院儿回家。
俞利国站在门口拉着我的手,“小妖,你是个有灵气的孩子,小和要是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看我不收拾他。”
俞家的长辈几乎人人都给我说了这句话,但是每次我都还是会被感动到。
“爷爷,谁敢欺负她啊,都是她欺负我。”
俞中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斜靠在门框上,不服的反驳道。
但是没人在意他说什么,覃书和俞吴音还跟我约好了等休息日一起去逛三里屯,我刚好也发了工资,准备买点东西回家孝敬下爸妈。
日子过得很快,九月初的时候许燃也开学了。
他拿到了S大的录取通知书,但是只有他自己,暑假过了一半的时候尤佳消失了,她只简单的在微信上告诉我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然后再也没有来过B市。
他俩约好的一起去S大,也只有许燃一个人去了。
哦,还有胡陆哥,他俩还是一个专业一个寝室。
陈一平落榜了,重新复读一年。
杨帆也进了纽大读金融,他们这些富二代,读的专业转八百圈也脱离不了金融投资的范围。
许燃没让爸妈和我送,一个人拉着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就登机了。
他好像一夜间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虽然还是会和我打闹,但是总感觉人是个空壳,也许他的灵魂早就跟着尤佳一起飘走了。
吴蔚说服了她爸妈,终于如愿以偿地可以去纽大读时尚管理,但是前提是不准去读语言学校,这一年她都得呆在国内,不过好在有宋知仁盯着她,她英语水平进步的很快,有的时候和我出来玩还要拽几句洋文装一下。
我在机构带五六岁的小朋友带了一段时间后,可以升到高年级的班里当助教,教他们更轻松一点,最起码生活上不用负责。
Andrew舍不得我走,齐慎来接他的时候他还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满脸都是。
“我喜欢Miss Xu,你可不可以不走,我想让你做我妈妈。”
童言无忌,但是我还是很尴尬的看了齐慎一眼,他不好意思地和我说抱歉,我摇了摇头,弯下腰哄Andrew。
“Andrew长大了还到我班上学习好不好?我是老师,不是妈妈。”
我替他擦了擦眼泪,面对着那两坨鼻涕还是下不去手,交给了他爸齐慎。
他哭的整张小脸都泛着粉色,呜咽着靠在爸爸的肩膀上。
齐慎拍了拍他,正色对我说道。
“许老师有没有男朋友,可以请您吃个饭吗?”
如果他不问前半句只发出后面的邀请,我一定不会多想。但是这两句合在一起,味道就变了。
我正要开口婉拒,俞中和的声音在齐慎背后响起。
“她有男朋友,而且,她还未成年,和单身爸爸约饭,是不是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