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天叼着根草在牢房里,时不时耳边还传来几声惨叫,刚开始的时候谢无天还会阿弥陀佛的说声罪过,后面听多了就慢慢的被同化了,老说阿弥陀佛嘴巴都干了。
狱卒都不给送水。
于是谢无天最后说了个请佛祖原谅,然后就结束了。
大理寺的牢房多,关押的人也多,里面泛着霉味还有很重的血腥味,刚进来的谢无天就yue个不停,但是不由她选择,最后还是适应了环境。
“唉——”
这是谢无天除了念叨阿弥陀佛就是在这叹气了。
她哥怎么还不来保释啊。
谢无天旁边关押的都是关了好些年的罪犯,一看了邋里邋遢的头还有那处变不惊的状态,就知道在这牢房里面没少呆。
“兄弟,你来这多久了?”
旁边那个拖着又粗又长的脚链手链的人吐出俩个字。
声音又浑厚,又沙哑。
“二十年。”
谢无天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不可置信:“二十年?!!那岂不是我没出生的时候你就在这儿了?”
“你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啊。”
刚刚回她的人没有说话了,依旧在那儿背对着所有,面对着墙面。
时不时还抬起头来看看头上从上面窗透过来的光亮,而后又垂下头,有些沉重的阖上了眸子。
见人没有说话,谢无天也没有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比如她,失手伤了一个女子。
她真的是失手。
可惜没人作证。
要是有人作证,她就不会在这了。
见这边的人不理她,她又看向另一边。
“你呢。你在这待了多久?”
旁边的人倒是个健谈的,听到谢无天问他。
“我?我就呆了十年而已。还有五年我就出去了。”
什么叫十年而已?
她不会也要在这待个十年八年吧。
本来就昏迷了很长时间,要是未来十余年都在这度过。
还不如杀了她呢。
谢无天想想就感觉背后发凉,她才不想在这呢。
“你犯什么事到这来的?”
谢无天想了想,问。
“杀人呗。”对方无所谓的来了那么一句。
谢无天听着,好像是有故事,八卦的心如同焰火猛然升起:“怎么说?”
谢无天的眼睛里瞬间写满了字:你的故事,告诉我,我让你倾诉。
对方倒是不觉得有时候,倒是有些新鲜,难得有个人可以好好说说话。
“杀了对奸夫淫妇。”
谢无天的八卦之心冉冉升起。
别说谢无天竖起来耳朵,就连其他人都竖起来耳朵,怪有趣的。
纷纷都停下自己手中的事,伸长了耳朵。
谢无天迎合:“该死,真该死啊他们!”
表面上谢无天一脸义愤填膺。
棒死了。
要吃到瓜了。
哦豁~~~
奸夫淫妇~~~~
一听就是有故事。
说的人听到谢无天那么一说,仿佛找到了知己:“你也觉得他们该死是吗?!!!”
谢无天忙不迭的点头。
“本来就该死啊!这也太该死了!你杀得对!!!”
谢无天像打了鸡血一样附和。
心里却在忍不住腹诽。
完了完了,我要吃到瓜了,太爽了太爽了。
“要是我,我肯定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狠狠的指责他们!!!他们简直不是人。”
谢无天隔壁舍友仿佛遇到了知己。
两手抓着栏杆,痛哭流涕,感动不已。
“兄弟!我叫你一声兄弟!”这一声,杠杠的。
“那么多年啊。没有人懂我啊!!!”
“除了你啊。”
这库库哀求的声音响彻牢房,已经盖过了那边传过来的惨叫声。
谢无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兄弟情表示:Duck不必!!!
真的不必!
她只想吃瓜而已。
谢无天表面也哀恸得不行,就像是她对面那奸夫淫妇一般。
“苍天啊,大地啊。你怎么能让这等人受此不公啊!”
“他,只是痛失爱人的同时痛失了自己的理性啊。”
“要是让我回到那日,我必定说什么都要拦住我的好兄弟。不要让他受此委屈啊。”
许是谢无天太过于诚恳,那位兄弟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好久没有那么热闹了。
睡得死死的犯人们都给弄醒了。
原因无他,哭得太难听。
耳朵受不了一点。
比大理寺的劳形还要让人痛苦。
那个是肉体上的折磨,这可是精神上的摧残。
于是大家纷纷倾巢而动。
于是都乖乖的听起了故事。
————
那年。
我和我远在杏花村的小青梅秀儿终于成婚了。
恩爱两不疑。
但是三年来迟迟没有孩子。
我是老来得子,还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我顶着父母的压力不纳妾,不愿相信是我那温柔贤惠的妻子的缘故。
我于是去医馆看了大夫。
我的身体也没有任何问题。
我的妻子也去看了大夫,身体也没有问题。
我们看了很多大夫,也吃了许多药,甚至上香礼佛,但是还是没有孩儿。
我们已经放弃了 要孩子的想法,就想着随缘。
父母也在之后俩年内陆续去世了。
我也没有因此而纳妾。
我们一直都过得很幸福。
直到有一天,小青梅的一个远房亲戚出现了,一个书生进京赴考没有过多的盘缠,于是投奔了我和小青梅。
我虽不成器,但是家中家产也能够挥霍下半个辈子,养一个闲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更何况是个穷书生,到时候上榜为官也能念叨点我们的好。
之后不久。
小青梅怀孕了。
我很高兴。
我终于要有后了。
肯定是多年上香捐赠香油钱的缘故。
直到有一日我去寺庙还愿,路上出意外,我就一个人去了。
走到一半我忘了戴小青梅给我绣的荷包,她时刻要求我佩戴在身上的荷包。
我兴高采烈的回去拿荷包。
当我要到我们的屋子的时候。
我听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声音。
那一刻。
我知道了真相。
小青梅已经不是当初的小青梅了。
她早就移情别恋了。
之后。
我去柴房拿了一把柴刀,磨得很锋利。
锋利到,我的手指一放上去就会出现个口子。
那一刻。
我居然有些兴奋。
拿着刀朝着那间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