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是您包的纸吧。是防潮的吧。您可想的真周到。还别说，我看了整个上京的棺材店。就没有比您这更好的木头。他们那些垃圾，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了看您这些个棺材，那个手艺那叫一个厉害。我长那么大还没有见过这样专业的手艺的。像您这样的匠人手艺人已经不多了。那个漆刷的那叫一个均匀啊，还有那个漆调的浓度也适当。我能叫您一声师父嘛？我就佩服像您这样的匠人。”
谢无天那叫一个口若悬河。
林苍云倒是在旁边听得丢了三观。
您多大。
长那么大没见过那么好的东西？
您是天天看棺材嘛？
还有，那漆是哥调的。
刷漆，那是远叔干的。
林苍云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但是殷老头却逐渐迷失在谢无天一声又一声的夸奖之中。
“就是。不是我殷老头吹，我殷老头干这一行五十年。全部工序我殷老头可是说是诚诚恳恳认认真真的做。他们那些水货，哪儿能和我比。”
谢无天看着殷老头那与有荣焉的模样，应和说：“就是就是。”
“那师父，这东西能卖给我不。价钱都好说。”
谢无天就直接叫了声师父，殷老头也没有顾忌那么多，叫就叫了，崇拜自己嘛。
能理解，能理解。
然后就松口了。
“那就你拿走吧。”
但是钱得好好算。
铁牛在旁边早就习惯了自家天爷这副模样，见怪不怪了。
“师父您说，这木头的钱，还有学费，您一并算算。”
殷老头一提到钱，就清明了不少。
“这木头九百两，算费八十两。给你抹个零，拿个一千两吧。”
谢无天也是头一次见到反向抹零的。
真长见识了。
林苍云在旁边看到谢无天的脸色，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无天和殷老头还有铁牛都看过去。
林苍云才反应自己已经笑出声了，马上端正自己的脸色。
“咳咳。一千两，是银票还是银两。”
铁牛不会算数，只知道钱应该不少。
但是刚刚天爷夸成那样，应该也挺值钱的。
谢无天笑笑不说话，然后自己留在了棺材店，让铁牛回去拿钱。
铁牛想到那阴风阵阵的巷子，还是有些后怕，还是自己去，果断的摇头。
“天爷，我不识路了。”
殷老头听至，大方的笑着说：“这有啥。林苍云你跟着一块去。小姑娘要是少一根毫毛，老子让你好看！”
谢无天听到是有人一块去，也不担心，铁牛的武力值，杠杠的。
她还挺担心林苍云的安全的，毕竟铁牛第一次见就吞口水，第二次就跟他抢窝。
“那就麻烦苍云兄弟了。”
“苍云兄弟一看就是大吉大祥之人，有你陪同，应当是不会有事的。”
林苍云瞥了谢无天一眼。
“要你说。”
然后就往门口走。
发现铁牛没跟上来，就说。
“还不跟上来。”
谢无天见铁牛还不动脚，就把人带过去，说：“没事，找你兄长拿钱，你兄长知道钱在哪儿。”
“那就麻烦苍云兄弟了。”
“昌平路谢府。”
听到地址，林苍云就出了门，刚开始铁牛还一步三回头的，但一出门阴风阵阵的，就马上跟上来林苍云的脚步，亦步亦趋的，生怕走丢了。
太邪门了，屋里一片祥和，一出门阴风阵阵的，就感觉有鬼追着一样。
殷老头没注意谢无天说的啥，但是看过去远叔的锉削一声声的清脆声有些重了，赶紧过去看看。
果然，力道重了几分，锉削卡住了，得修一修。
“阿远啊，怎么弄的。家里就这一把好用的锉削了，赶紧修修，可别影响进度啊。”
远叔看着被木屑卡住的锉削，有些失神。
怎么就卡住了呢。
谢无天看到那泛旧，但是锉削刀口透着寒光的模样，这锉削用多久了？？？
不会是好几代单传下来的传家宝吧。
看着那就有年代感。
“师父，您这锉削不会是传家宝吧。”那么旧了都还在用。
殷老头想了想跟了自己也许多年了，以后应该还要传下去，睁着眼说：“小家伙眼神不错。”以后就说是传家宝了。
谢无天也无聊，也没干过这东西，也有些无聊，东看看西看看，殷老头没看见钱，不放货也不教啥。
就让她自己到处看看，等他忙完再教。
远叔用木钉将锉削里掐住的木屑给弄出之后，就又回到自己岗位上兢兢业业的上岗干活。
谢无天又听到一声一声有规律的锉削锉木头的声音，很清脆，一声声的，然后好奇就凑过去了。
一片又一片的木屑在一声声锉削声中产生，还别说，这个远叔的技术还不错，每一片都薄如蝉翼，每一片都极其的均匀。
又看到秦远手上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茧子，怪不得技术那么好，都是靠练啊。
“远叔？”谢无天听着刚才林苍云是这样叫的。
秦远没转头，继续干着自己的活。
“有事？”
谢无天自然是没事的，但是为了早日弄好祖师爷的灵位，还是得提前了解了解。
“远叔，这个学雕刻灵位，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秦远听到这，才停下手下的动作，上下打量了一下谢无天：“年纪轻轻，家中有人过世？学这玩意。”
也确实。
这一行，是个正经人家都不会碰的。
碰一行的，要么是绝户，要么是实在没出路的。
谢无天讪讪的笑了笑：“这倒没。有个对我恩重如山的长者过世了，我作为他的唯一的徒孙，理应为他置办个牌位。想着亲自做的更有诚意一些，想让他老人家在地底下有个底气。总不能别的都有，他没有吧。”
秦远嗯了一声，然后才一边锉削着，一边说。
“殷叔需要一刻钟。”
“初学，有功底的话需要半月。”
“没有功底，需要一个月。”
雕刻的功底可是很难练的，除非是极具天赋。
雕刻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手下功夫，每一笔一划都是需要时间练出来的。
还有对文字的熟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