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楼下的那帮打手就见自家的公子在那位长得特别好看的护卫的搀扶下从楼上下来了,他家的公子满身酒气,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动作还十分癫狂,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那位美的跟仙女一样的夫人同样脸色有些发红,身上也有酒气,那个护卫过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房间里酒不够,没有喝尽兴出去要找一家酒肆好好喝,就让他们这些仆从在客栈等着,喝够自然把公子带回来,今天晚上就要在客栈好好歇息。
几人犹豫间,就见公子被人家扶着走了。
另一个护卫立刻过来招呼他们吃饭喝酒,还说指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虽说这个护卫口音很是奇怪,高兴神色也有些牵强,可他们公子是筑基修士,还是个男人,他们加起来也打不过公子一人,跟着去也没什么用,于是就真的在堂里坐下来喝酒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公子也没有回来,又想到也许公子在外面什么地方逍遥,于是几人又在客栈里等了一阵子到快午饭的时候还不见公子的影子,几人才慌了神跑到楼上去敲门,这才发现那夫人的手下们早已人去屋空,就连那个赘婿也不知所踪。
此时连夜赶路的王聿祯正在车里打瞌睡,地上躺着那个双下巴。
双下巴此时已经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一块粗布,两只眼睛的目光不聚焦,很像是对眼,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潮,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谢斩关坐在王聿祯身旁,目光如炬,一只脚踩在双下巴的身上。
还不到中午,马车来到了坞城的城门,查验的士兵走了过来,赶车的八千递过去一张纸和一把散碎银子。
他说:“我家公子突发疾病,我们城里的医师束手无策,想进坞城里找好的郎中给我家公子医病。因为走的比较急没有开路引,只拿了牙牌出来,请各位高抬贵手,给我家公子一条活路。”
士兵接过牙牌看了起来,牙牌正面刻着族徽、籍地、姓氏和名字,背面刻着家族背景。
这块牙牌是用象牙雕的,一看就价值不菲,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再看他的户籍地和姓氏,这可是八豪门中吕家的公子。
这时,谢斩关拉开了车厢门,让检查的士兵看到了双下巴。
他嘴里的粗布已经取出来了,绳子没有解开,被太阳光照到了眼睛,他立刻变得像是野兽一样,呲着大牙凶狠地要咬人,可被谢斩关控制着后衣领,只能冲着车外的人耍狠。
士兵吓了一跳:“这怎么回事?”
八千苦笑:“我也不知道呀,喝了点酒,过了一夜就成这样了。”
士兵点了点头,把碎银子往怀里一揣,给了一张通行证:“那行,赶紧进城去就医吧。”
于是一行人顺顺利利进了城。
从坞城到路城距离不远,可看双下巴是扛不住了,眼球开始充血,属于那种不仅疯,而且马上要死了的样子。
谢斩关问:“怎么办?就他这样子如果带进路城,万一被发现会有大问题。”
王聿祯有些惋惜:“我本来打算靠他去川京呢。”
谢斩关摇头:“几乎不可能,就算是八豪门的子弟进川金也要很多手续,除非你抓一个四大世家的。四大世家的人进京就方便多了。”
王聿祯认真考虑了一下:“坞城里有四大世家的分支吗?”
谢斩关震惊:“你还真打算去绑人呀?四大世家的子弟可不像这废物,看着美女腿都迈不动道,想骗出来太难了。而且就连豪门的废物都有修炼的,我估计四大世家里修炼的修士不少。”
王聿祯叹了口气:“不是说有灵根能修炼的人很少吗?为什么北川有灵根的人就不少呢?”
谢斩关道:“我在黑山军中让顾院判,查看过士兵的灵根,人数确实稀少,总体来说越是有南方血统的人有灵根的可能性最小。”
王聿祯哼了一声:“北川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有机会,直接灭了这国就好了。”
谢斩关点头:“我也想过,可还是太难了,正经的北川军打起来还是很费劲的。”
王聿祯眼睛一转:“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让我想想。”
谢斩关:“……”
突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坞城里的管理比较严格,一座城被划分为好几个坊,有全都是声色犬马的长乐坊,有权贵居住生活的锦绣坊,还有谢斩关和王聿祯要去住的云游坊。
云游坊里几乎都是外地来的人,靠南边的半个坊城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客栈、店铺也是很豪华的,南北之间有一道墙,穿过随墙门就到了坊北,里面都是平民百姓,店铺都有些寒酸,客栈也以通铺为主。
云游坊和长乐坊之间有一片很大的湖,水面平静,泛着淡淡的绿色,长乐坊里的花船时不时从湖面上经过。
王聿祯坐着马车,车从湖边经过时,王聿祯掀开窗帘看了一眼,道:“咱们有些行李是不是需要装一下,让八千去买两个大一点的麻袋吧?”
谢斩关立刻会意,也看了看窗外的湖水:“这地方风景不错,湖面上还经常有漂亮的姑娘划船,夫人不算亏待他了。”
王聿祯掩嘴偷笑。
谢斩关不解:“你笑什么?”
王聿祯说:“世间歌颂女子心性,大多以善良为重。乡野女子迫于生计杀猪宰羊都不被世俗誉为美好,更别说豪门世家中,更是以女子柔弱,手不能提为美。昏昧帝时,甚至有世家女以一辈子双脚不沾地,一直生活在拔步床之内为贵。对这些柔弱女子的赞誉中往往都会有‘不忍杀生,开窗放蝶’这样的描述。”
谢斩关道:“那不就是养了一屋子废物吗?连路都走不了,不就是一坨肉吗?”
王聿祯瞪了谢斩关一眼:“到了你这里,你明知你这媳妇手心狠手辣,要麻袋压根装的不是什么行李,你却不劝阻我,反而还在夸我挑的地方不错。这要是被世家其他人知道了,要戳你脊梁骨,说你纵容恶妇!”
谢斩关憨了吧唧地笑了:“纵容就纵容,我的媳妇,我乐意。一个流氓而已,杀了就杀了,我还觉得我媳妇做的太好了呢!是他们没有那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王聿祯深深地看向谢斩关:“如果过有一日你知道我背着你做了对你不利的事情,你还会这样说吗?”
谢斩关斩钉截铁道:“你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一定会问明原因的。如果这个原因我赞同,那我跟你一起做;如果原因我不赞同,你做也就做了,我自己生一晚上闷气也就过去了。”
王聿祯紧紧盯着谢斩关,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他撒谎的痕迹,可最终她只看到了他的赤诚。
谢斩关在王聿祯的目光中揉了揉自己的脸,乐得快把眼睛挤没了:“夫人这么看我,是不是觉得为夫更俊了?”
王聿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