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聿祯的本意是想要反抗的,对她来说,谢斩关而已,又不是什么貌若潘安赛过卫玠的佳公子,好物色相可贪图的。
可当谢斩关蛮横地抱紧她后,她竟不知不觉地沉迷。
男人浑厚的胸膛,强壮的臂膀,坚实的腰腹,对她来说都很是陌生,很有一探究竟的必要。
直到清冷的空气铺满了她的胸膛,她的意识才突然回笼,看到了那张经她修饰后如同重生的的脸。
三千和天青守在房间门口,就听房间里安静了好久之后,忽然“碰”的一声,木质地板似乎都跟着颤了三颤,不久,谢斩关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得意又坦然的神色,像是终于吃到肉骨头的狗子。
三千很是惊喜:“将军,是你吗将军?”
谢斩关笑骂道:“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
只见那条和谢斩关一点都不搭配的长须不见了,改成了短短的,围绕着下颌一圈的青茬。
也多亏了谢斩关出去和修士拼了个命,有一天多没刮胡子,这新茬长得恰到好处。
谢斩关本就生了一双威风凛凛的虎目,鼻梁挺直,把胡子刮掉后,露出了他平直饱满的嘴唇和方圆有型的下巴,最绝的是在下巴上有一条美人沟。
三千几乎湿了眼眶:“将军,你竟然是这样的将军!这回若是又有人跟将军叫阵,将军就把美人沟露给她,嫉妒死他!”
谢斩关又一次觉得,当初捡这孩子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落下了。
谢斩关拎着三千的脖领子:“别瞎说,走走走,回去睡觉。”
谢斩关一走,天青就像是腿上装了弹簧,直接射进了房间,就看到夫人衣衫不整地坐在床沿上发呆,发髻也歪到了一旁。
天青没顾上问夫人的妆容,而是问:“二爷真长那样啊?那下巴,这么不是夫人用刀给剜成那个样子的吧?”
刚才三千在门口嚷嚷那些话王聿祯都听到了,她没稀的打理,怎么这又蹦出来一个?
天青的眼睛放光:“夫人长得那么好看,夫人说当初相看的时候觉得二爷长得不错,我还觉得夫人是给二爷留面子,真没想到,二爷真的是英武逼人。最重要的是,夫人手艺真好,能化腐朽为神奇!”
王聿祯暗暗舒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这孩子要追问她为什么这幅模样,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她和谢斩关是“正常的男女关系”?看样子是只顾上她“大变活人”了。
天青蓦然间想起来:“唉,对了,夫人你怎么这幅模样?”
王聿祯:“……”
就是在这个夜里,郎木县城外三十里,五名一身白衣的修士背着三个昏迷不醒的同伴在夜色中狂奔。
其中有两个昏迷的修士就是被谢斩关和八千所伤的大小修士,他们两个的手指甲都很长跟尖锐,隐隐泛青,像是狼爪一般。
另一个昏迷的修士的脖颈上有很深的抓伤,皮肉外翻,鲜血染红了衣领,而他本人脸色分外苍白,气息奄奄。
跑了好一阵,他们累了,有一个修士建议休息一阵,于是五人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树上休息。
有一个修士说:“早知道就不要来抢什么宝器,我们的宗门用不上,我们找到的那些灵材已经够本了。”
另一个说:“谁能想到这个宝器有这么扎手的爹,杀人如麻又心性赤诚,大恶大善,这两种品质本不该在同一个不通天道的凡人身上具备,可他偏偏就是这么个人。万幸此地并没有魔修宗门,否则将会养出个魔王来。”
“就因为有他,他身边的那些丘八都有魔修潜质,刀剑上带着煞,明明是凡铁打制,却能破开我们的护体灵气。就算刀上无毒,也很不好对付。”
“不知道九师弟他们两个身上的毒还能不能解。可笑的是七师兄他们还觉得可以偷袭宝器得手,不愿和我们回宗门。”
林中响起沙沙的脚步声,几人立刻起身面对树林。
林中有人说:“扎手,所以就要逃了吗?”
话音落,有八九个穿着白底蓝纹服饰的人从中走出来。
白衣人问:“难道……你们想和我们联手?”
白衣蓝纹的修士慢慢靠近,说:“联手?注意不错。”
白衣修士们稍有懈怠:“可我们还想赶回去给师兄弟解毒。”
白衣蓝纹修士又走近几步:“无妨,其实说起来,宝器对我们也是无用。”
白衣修士还想说什么,可对面的白衣蓝纹修士促然发难,一柄长剑眨眼间穿透了白衣修士领头人的胸膛。
白衣蓝纹的修士说道:“宝器可有可无,不过你们的储物袋,我们都想要。真得感谢那半步魔修的将军,耗费了你们那么多灵力,否则我们还不敢想找你们讨厌灵材呢。”
一炷香时间之后,林中的地上多了八具无名的尸体。
谢斩关不急着离开郎木县城,是因为他们对这里多少有了些熟悉,如果再有修士来找麻烦,他们也算是可以利用地利进行周旋,如果贸然离开,途中经过些陌生的地界,就是走进人家的圈套他们也很难发现。
可等了两天也没等到任何风吹草动,于是他们准备再次上路了。
在等候的这两天,王聿祯快被谢斩关烦死了,他是有机会就想两个人独处,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独处,甚至生硬地想起让天青去帮他洗衣服这种借口。
随行的小厮,不就是伺候男主子衣食住行的吗?不让小厮伺候,三千和八千是摆设吗?
王聿祯训三千和八千的时候,八千垂着头,一副听训的模样,却看得出来根本不上心,三千却委屈得嘴都撅起来了,事后还抱怨他家将军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明明衣服他都洗得很干净。
八千摇着头走开了。
银红跟京城的镖局通了信,得知保护她的那几个镖师没有回转,现在生死不知,银红很难过。
终于在离开前两个时辰,县令说在远离县城的一条溪流里找到了镖师的尸体,紧接着,也发现了被弃于林中的白衣人的尸体。
白衣人被杀了,杀得干净利落。
谢斩关去看过尸体后,不再专注于怎么和媳妇亲亲了。
他在白衣人的尸体上发现了令牌,这令牌明明是木头雕刻的,却火烧不毁,水浸不湿,刀砍不伤,一看就不是正经木头。
谢斩关对王聿祯说:“这几个修士很不好对付,可他们却像是大白菜似的被人砍了。如果那些砍了他们的人来砍我们……”
王聿祯说:“那你就亮出你的美人沟,嫉妒死他们。”
谢斩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