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秦心怡担忧的地方,所以秦臻住院后,她不仅没把秦臻的状况告诉爷爷,还没有告诉她远在国外的母亲。
但这样一来,所有的胆子都在她的肩上,所以她觉得……相当的累。
周立斌的手轻轻拍在她的肩上,“心怡,你先不要太绝望,不是还有三年的时间吗?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一定会找出救治秦臻的办法。”
秦心怡泪眼看看他,终是点头,“谢谢你,周立斌。”
周立斌苦笑,“我们之间就不要再说谢谢了。”
回想起往事,他黯然一叹,“心怡,是我对不起你,当年如果不是我做错了事,现在你……”
秦心怡不想听他说这些话,站起身说:“你别说了,我回去看看秦臻。”
转回来坐了一会,周立斌给了她一些信心,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再次出现在秦臻的病房中,她洗了一把脸,还补了一个妆,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黄一峰朝她问:“姐,你刚刚去找周立斌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心怡强扯了一下嘴角,“姐是找周立斌了,说了以前的往事,所以心情有些不好。”
她没有说秦臻的病情,而直接转到自己的身上,以转移黄一峰和云烟的注意力。
云烟晶亮的眼睛看着她,“秦老师,你和周医生……”
秦心怡坐到餐桌上,拿着筷子吃饭,“吃饭,咱们边吃边说。对了,秦臻吃了吗?”
“吃了。”云烟回答后,询问的眼神望着她,慢悠悠地坐下。
瞧秦心怡之前哭得那么伤心,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秦心怡瞥她一眼,说:“不怕你笑话,我在和王志明结婚以前,是跟周立斌谈恋爱的,他是我的初恋。”
“初恋吗?”云烟瞪大眼,满是不可思议,难怪她总觉得周立斌看秦心怡的眼神不太对劲。
秦心怡苦笑,“当年,要不是他酒后跟别的女人乱来,我也不会跟他分手。没有跟他分手,那后来也就不会跟王志明结婚了……”
没有跟王志明结婚,就不会出现她和云烟被绑架,而使得秦臻重伤加快了病情的恶化。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单是没忍住地落泪。
这一连串的因果关系,想着她就自责。
“秦老师,对不起。”云烟道歉。
秦心怡擦了泪,摇头说:“没事,都是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这么多年了还要提起来。”
黄一峰说:“姐,你就别想着周立斌了,他都已经结婚了。你要把眼光放远一点,哪怕你跟王志明离婚了,你还是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对待你的人。”
“姐知道,姐才不会去做小三呢。”牺牲了自己的名誉,秦心怡才成功地把黄一峰和云烟蒙在鼓里。
她看得出来,秦臻特别不想让云烟知道,所以她成全秦臻。
黄一峰脑子一抽,嬉笑笑,“姐,擦干眼泪,你睁大眼睛看看鲁明,他就不错啊!要不是因为你,大概他也不会打赌输给我哥吧!”
秦心怡嗤了一声,“切!别乱说话。”
吃了饭,云烟就去陪着秦臻。
最近很奇怪,秦臻看她的眼神总是很温柔,柔得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秦臻温柔的眼底,潜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好像想要亲近她,又像是要拒绝。
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她担心得握住秦臻的手,生怕秦臻某一天突然就不要她了。
临近睡觉的时候,秦心怡离开了,黄一峰选择留下来。
房间里面没有床,只有沙发。这些天,云烟困得受不了了,都是在沙发上应付过来的。黄一峰留下,这就表明,云烟的沙发要被他霸占了。
照片之后,医生给黄一峰开了不少药。
黄一峰坐到沙发上,老神在在地喊:“烟,你过来。”
云烟抬眸看他,“你又怎么啦?”
“切,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挺爱找事似的。刚刚医生不是说了吗?这云南白药需要擦上去以后按摩,按摩懂不懂?按摩的话,你不帮我,我自己能行吗?”
秦臻撑起头问:“一峰,你受伤了吗?”
黄一峰很随意地回答:“也不是多大的伤,和你的比起来,不值一提。”目光转向云烟,“你别干坐着,过来呀!”
云烟受不了他,只好去帮忙。
手指才触摸上去,黄一峰就疼得哼出了声音,“烟,温柔,温柔一点。”
“可我是女汉子啊!”
“女汉子这时候也要练成柔妹子。”
听着他叽叽歪歪的话语,云烟好半天才如了他的意。
好不容易被他折磨了半个小时,算是按摩好了,黄一峰又说:“别忘了哦!医生说一天三次,要按摩发热了,效果才好。”
这货突然发觉他受伤像是赚了一样,刚好可以赖着云烟给他按摩。
云烟去卫生巾洗了手,出来后,嗅着手指,怎么都觉得有味道。
“黄一峰,下次我得找一个一次性手套,臭死了。”
黄一峰送她一个白眼,“用一次性的手套戴着,按摩的时候,能有感觉吗?”
“你是要什么感觉啊?”
黄一峰支吾说:“就是……发热的感觉啊!”
秦臻看着他俩人的互动,一颗心纠结在一起,却又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
如果人生只有三年了的话,那他是自私地让云烟陪他三年;还是放手不打扰云烟的生活,让云烟平平静静地度过她的人生?
这绝对是两个非常矛盾的问题。首先,放开云烟,他舍不得;其次,霸占着云烟,他又觉得自己太自私,所以内心感到难以抉择。
有黄一峰在,云烟为了避嫌,没有躺到沙发上去。
只是,她以坐的方式来休息,黄一峰居然将脑袋枕到她的腿上。
“黄一峰,你干什么呀?”她条件反射地移开身子,下意识地抬眸去看秦臻。
这么晚了,秦臻都没有睡觉,云烟晶亮的眸子正好与他的视线相触。
云烟心头一跳,站了起来;秦臻却是假装闭目睡觉了。
黄一峰在沙发上躺着,嗤鼻说:“才不见你,大惊小怪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觉得事儿不大,可云烟介意。
把毯子盖在他的身上,云烟说:“那你睡吧。”
黄一峰睁开眼看她,“时间不早了啊!明天还要考试,你不睡的话,能坚持得住吗?”
其实,那沙发足够两个人睡,而且还互不干扰,但云烟怕他动手动脚的。
云烟走到秦臻的床前,“不用你管。”
秦臻只好睁开眼,“你不睡的话,明天的确没有精神考试。”
云烟忽然指着秦臻的旁边,“那我睡这里。”
她已经明确地拒绝过黄一峰,可黄一峰过了一个多星期,就没放在心上了,真是一个奇葩的人物。
脑子一抽,她就想来点猛烈的。
她喜欢活得简单一点,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态度不明确,让人猜疑,耽误别人的青春,那样的事她干不出来。
秦臻怔然,转眼就见云烟躺了上来。
黄一峰“咦”了一声,“烟,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这后来不仅陪吃陪喝,还陪睡,你个三陪。”
“我愿意陪,你管我啊!”
云烟驳斥之后,蜷缩在秦臻身边,一条手臂伸过去,大胆地抱着秦臻强劲的腰身。
她向来睡觉不安分,秦臻不得已以侧躺的方式来抱着她。
只是,这样一来,秦臻又觉得良心过意不去。
如果黄一峰真的很爱云烟的话,那他放手给黄一峰机会,那云烟会不会得到幸福?
低头去看云烟,云烟长如羽翼的睫毛下,瓷白的脸蛋消瘦了许多。
他心疼地抚上云烟的脸颊,温软的唇在云烟的额头落下一吻。
云烟还没有入睡,微微一笑,又往他的身上贴。
*
黄一峰第二天又赖着云烟给他按摩手臂,并且考试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反常,但下午考完试,他把云烟送回医院后,就只身回去了。
这是他昨天就打算好的,给他一天的时间,然后去找他的父亲。
给秦臻说打架的事时,他把他父亲隐瞒了下来。
在别墅见到黄建章,支走了佣人,趁沈丽不在的时候,他就把云烟被人跟踪、甚至要被绑架的事说了出来。
他以为黄建章会直接否认,没想到黄建章沉默了两分钟,说:“所以呢,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