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到达凰城的时候,云烟已经跟黄一峰签了合同。
为了解决罗洁的事,吴敬超把黄一峰和矮胖男人都叫了出去。
云烟忐忑地看了看他们的背影,总觉得怕自己掉入黄一峰的陷阱。
罗洁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她顾不得检查合同,便朝罗洁走去。
“表姐,你怎么样?”
她担心地蹲下去扶罗洁。
但手一碰到罗洁,罗洁就厌恶地大叫起来,“你别碰我。”
云烟吓得一呆,迅速缩回手,“表姐,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吗?”
罗洁埋着头,呜呜咽咽地哭着说:“云烟,我恨你。”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憎恶,吐出来的时候,她牙齿都咬得紧紧的。
“什么?”云烟如遭雷击。
她为了救罗洁,不惜答应黄一峰的无理要求,跟黄一峰签那什么保姆合同,为黄一峰以后洗衣做饭。这没得到罗洁的一句好,怎么就遭她恨了?
罗洁抬起头来,嘴角有着血丝,眼里却是闪动着恨意的火花。
云烟看得怔住,“表姐,你怎么啦?”
罗洁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云烟,你的命真好,从小就好。”
莫名其妙地说了这话,她又埋下头去,悲恸地哭。
“命好?”云烟错愕地重复。
她命好吗?
她命好能在出生后就被父母扔给外婆十多年而不管不顾的?她命好能在高考前夕被父母逼婚而走投无路地逃到全海来?她命好能被黄一峰盯着而时时刻刻不得安宁?
罗洁真是想得太简单了,她怎么就不想想她过的日子?
她只是比较乐观,像外婆说的那样,不把糟心事挂在心上而已。
人生短短几十年,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既然如此,又何不想开一点呢?
罗洁哭得伤心,她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表姐,不管怎么样,咱先回去好不好?”
纠结了一会,她终是觉得罗洁趴在地上不太好,而且她和罗洁有什么事都比较适合回去说。
又想去扶罗洁,没想到罗洁竟然推了她一把,还吼说:“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云烟差点跌倒,站起身,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表姐,你到底怎么啦?”
包厢里出去了三个男人,但还有两三个男人在里面。
一个穿着花衣服的男人忽然进来,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左右张望一阵,“对了,超哥和威哥呢?”
他没有看到那两个人,倒是看到了站着不知怎么是好的云烟。
眼睛一亮,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他向云烟走去,“啧啧”说:“凰城有新人进来了吗?这么清纯呀!好漂亮哦!”
他伸手去碰云烟的脸,云烟反应灵敏地避开,“你谁呀?别碰我。”
男人用拇指指着自己,自豪地介绍:“不认识我吗?那我就给你介绍介绍,我是跟超哥混的,在这道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美女,你跟了我,绝对不会吃亏的,而且我会好好疼你的哦!”
他淫笑着,又想动手了。
云烟骇然看着他,吓得后退,“你别碰我。”
后面不远处就是沙发,所以她退了三步,就一屁.股坐下去。
男人看着她惧怕的小样,更是勾起了暴力因子。
身后冷不防有人提醒,“阿康,你还是别乱来,那美女名花有主的。”
男人回头一吼:“什么名花有主?这凰城的女人,谁能名花有主啊?”
他不怕死,几根手指头又朝云烟的脸摸去。
“住手!”
但这时,一声冷喝忽然传了过来。
一瞬间,包厢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温度也降低了下来。
这冷气压太强,而且气氛相当的不对,霎时,所有人都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立在那里,宛如暗夜神祗一般,周身凌冽的煞气叫人心底打颤。
冷凝的气息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比之山巅的积雪还要冰寒几度。
出现在众人眼中,他漆黑的眼睛一扫,宛若实质的视线若利箭一般,几能穿透人的肺腑。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云烟前面的男人身上,瞳孔一缩,更强的杀气暴戾而出。
“秦臻……”云烟看着他,喃喃出口。
她遭人调.戏,秦臻来了,感觉就没事了,因而心底不觉地庆幸。
只是,秦臻为什么会来?
秦臻瞥了她一眼,长腿一抬,人就朝沙发那边走去,而跟在他后面的鲁明则是停在门口,如军人一样,面无表情地站立。
仿佛王者降临一样,没有人敢说话,包厢里,连呼吸的声音都停滞住了。
秦臻坐到云烟旁边,往后一靠,长腿交叠起来。
“你,你是秦少?”那男人盯了他这么半天,眼睛瞪大,陡然醒悟过来。
话才出口,“砰”的一声,下一秒,他就不怕痛地跪在秦臻面前。
云烟吓了一跳,不觉地朝秦臻身边靠。
秦臻冷冷地问:“哪只手碰的?”
男人呆了呆,也不说是哪只手,就两只手轮换着扇在自己的脸上。
“秦少,对不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这美女是你的女人。对不起,是小的失误了,小的知错,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回……”
秦臻的眼神很冷,对于他自己惩罚自己的举动,不置可否。
云烟又朝他靠近,怕得心都发颤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乱得让人不敢想象。
秦臻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斜睨了她一眼,说:“下次还来玩吗?”
这有点嗔怒的磁性男音,好听得让人心都醉了。
“我……”云烟说不出话来,感觉到了手上的温度,不自在地想把手抽回来。
罗洁趴在地上用眼睛瞪着她,似羡慕,又似憎恶。
“求秦少原谅,小的知错了……”那男人还在左右扇自己的嘴.巴。
其他几个男人看着,没有任何表情。
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刚刚就有人提醒他的。
秦臻的目光看过去,那几人赶紧赔笑说:“秦少好。”
事实上,秦臻压根就不认识他们。
三分钟后,那男人的脸就高高地肿了起来,哪怕是自己打自己,他也不敢手下留情。
秦臻朝云烟问:“要不要把他的手砍了?”
他这口气好淡定,好似在跟云烟讨论天气一般。
云烟惊颤地张嘴:“砍……手?”
太不可思议了,她心脏急速地跳动起来。
那男人脸色一白,朝着她磕头,“姑奶奶,对不起,是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你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面对这种场景,云烟的心脏紧紧地收缩,结舌说:“秦,秦臻,咱们走,走,好不好?”
砍手那么恐怖的事,她怎么做得出来?可别让她往后都有阴影。
刚刚那人还耀武扬威的,见到秦臻就怂得比狗还不如。
由此可以看得出来,秦臻在他们这个所谓的道上,也是一个让人不敢招惹的人物。
秦臻站起身,顺便拉着云烟的手,把云烟带起来。
地上的男人转了一个方向,又祈求着磕头。
秦臻冷瞥他一眼,说:“三年内,别让我在全海见到你,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