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想要拒绝,却是怎么也挣不开。
然后,他成功地告诉了云烟什么是无耻。
这个坏男人……
云烟忽然想到什么,她着急说:“先生,我爸在找我,你别乱来。”
“你爸?”男人的动作止住,似乎呼吸也停滞了。
他还算有点良心。
黑暗中,云烟盯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不清他的脸部轮廓,只觉得他的眼睛如黑曜石般明亮动人,而那双眼睛似乎很容易就能够让人沉醉其中。
静默之后,他说:“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看。”
“谁出门还带着身份证啊?”
云烟哪敢拿身份证给他看?
男人猝不及防地将她搂在怀中,拉着她的手。
云烟第一次见到这场面,气得咬牙,“你个坏人!”
“还不够坏。手过来。”
“我不!”云烟当场拒绝。
“真是不乖。”男人低沉地说道。
云烟只想给她一块豆腐,让她去撞死吧。
雨越下越大了,噼噼啪啪地打在车顶上,单调而吵闹。
外面有路灯,景色却是迷茫。但可以肯定,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
半个小时后,云烟直喘气。
被父亲狠狠地打了一顿,她全身都是伤。现在还没有好转,就被追得满大街地跑,累得她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男人伸手过来,触碰到她的手臂,疼得她惊叫了一声。
“什么东西?”男人纳闷地问。
云烟猜得出来,应该是她手臂上的伤口裂开流血了。
她咬着牙忍耐,迷糊地闭上眼睛。
神经绷得太紧,到了一定的极限,她就承受不住了。
*
醒来的时候,云烟在医院里,还是一个单独的病房。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病房里暖融融的。
看不见那个男人,她松了一口气。
想起昨晚的事,她伸出了手,对着阳光看。
云烟恶寒地打了一颤,竟然想起这事,晦气!
护士突然进来,手上端着的托盘里放了一些药品。
她把门关了,鄙夷地看了云烟一眼,冷冷地说道:“脱了衣服,我给你擦药。”
云烟看她态度不好,犹豫了一下才答应。
护士给她擦后背的伤痕,力道重了,疼得她“嘶”了一声,整个背都发颤,“轻点,麻烦你轻点。”
护士不屑道:“现在怕痛了?”
“你男朋友走了,给你交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
“什么男朋友?”云烟醒悟过来,否认说:“哦!他不是我男朋友。”
“这伤是我爸用竹条抽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她就哽咽了,被父亲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很可怕。
可她除了抱着脑袋隐忍,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护士给她擦药的动作顿住,“原来是家暴啊!你爸也太残忍了。”
云烟苦笑,埋下头,不想说话。
在这世上,没有谁以“烟”字来取名。
据说母亲生她的时候,父亲相当的不高兴,因为她是一个女儿。
让父亲取名,父亲当时正在抽烟,随口就取了一个“烟”字。
但那个“烟”字迸出口,父亲就把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还用脚碾了几下。
以赚钱为由,她被扔在了外婆家,直到十四岁,才回家来住……
父亲这么不待见她,她不止一次地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只是,父亲那种人,如果不是他亲生的,估计他早都把她扔出去喂狗了,又怎么会给她一口饭吃?
早饭是护士送来的,大概是那个男人走的时候交代了。
偶然开机,竟然接到母亲的电话。
“云烟,你跑哪里去了?还不快回来?蔡家带了十几个人来我们家要人,你爸交不出人来,都在发火了。”罗红艳一开口就命令。
听到她的声音,云烟就难过。
上辈子,生死关头的时候,她也不见得会心疼她。
云烟抽了几口气,压抑住心中的酸楚,“妈,我才十八岁,不想结婚,而且距离高考只有几天了,我想好好考,读大学。”
罗红艳火气冲冲地吼:“读什么大学啊,咱家哪有钱给你读大学?”
云烟坚持说:“妈,现在读大学可以贷款,生活费我可以自己打工,我不会给你们增加负担的。”
“那女孩子读完大学还不是要嫁人,要生孩子?读和不读又有什么两样?”
这就是她和父亲的观点,重男轻女。女儿在他们眼中,不值得栽培,和廉价的商品差不多。
心酸得厉害,云烟压抑着嗓子呜呜咽咽地哭。
每个人都渴望亲情,可她的亲人对她都这么残忍。
罗红艳听到她的哭声,才收敛了怒气,劝道:“云烟,你就乖乖听你爸的安排,他不会害你的,蔡家条件不错,你嫁过去,不会吃苦受累的。就算你读了书,也不见得能找到一户好人家,是不是?这次还是你二姑牵线,才会和蔡家认识的。”
还以为捡到宝了。
云烟抽噎说:“你不用劝了,我不会嫁给蔡鹏的。”
“什么叫不会嫁给蔡鹏啊?你都已经嫁了。”
云烟忍不住发怒,“你是我妈吗?你真的是我亲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