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问熊仁:“多少步了?”
熊仁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说道:“不多不少五百步。”逸天却突然看向熊仁说道:“我很吓人吗?”
熊仁拘谨的说道:“并没有。”
逸天觉得这人真是无趣,便摆摆手没再问什么,而此时,那个老头正活动着自己干枯的手掌,手掌对着水镜轻轻一扇,几道风刃就这么像水镜中射去,下一秒浸入镜中仿佛溅不起一丝水花。
而正在登天梯的一可就遭罪了,风突然加强,逸天最先察觉骂了一声:“老家伙下手还真狠…”下一刻,那一杆幡就出现在逸天手中这么一挥,一道风墙就围着众人形成。
当一可发现不对劲想往逸天身边躲时,一回头刚好看见逸天摇幡摇起风墙,一可根本来不及躲过去,一声怒骂传了出来:“你个不讲义气的!!”然后风墙里的众人就看见一可被无数风刃划过,瞬间遍体鳞伤,风声甚至盖过了她的惨叫。
但她也瞬间想明白,似乎要走上台阶到终点,这个噩梦才会结束,就开始缓慢的向上移动。
逸天却悠然自得的说道:“我们离远点先,鬼知道等下会怎么样。”说着又对着旁边木讷的熊仁问道:“你上山多少年了,那时你走了多少步。”
熊仁却老脸一红犹犹豫豫的说道:“上山已经180年了,当时走了七万两千步。”说完整个人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逸天只是看了一眼就声音洪亮的说道:“把你的头给我抬起来!”
声音透人心扉,熊仁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不知几时开始圣庙中很多年轻人都觉得登顶的步数越来越少能体现出天赋,但在我看来,成大事者拼的是大毅力,你能坚持七万两千步不也是何其可怕的天赋,我告诉你一件事吧,圣庙不收无能之人!”
看着熊仁那呆滞的表情,逸天无语摇幡敲了熊仁脑袋一下,看着捂着脑袋的熊仁笑着说道:“你这木头跟宝塔那白傻子有一拼,都是陷入自己世界的傻子,难怪修行之路寸步难行,你觉得你真的废物的话还能留在圣庙?还能当掌事,想什么呢?腰给我挺直点。”
说着手里的幡柄很自然的顶了熊仁的腰一下,熊仁猛的吸了口气,想了很多事情,有的人就是这样,开窍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可能就是他人随意的一句点拨,甚至不需要他人,就那么一刻想明白了所有。
熊仁从进入圣庙那天起他就知道他与其他人的差距,疯狂的学习,无休止的努力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他明白,他这等愚者能做的总是只有用尽全力的向前走去,他对任何人都毕恭毕敬,客客气气,是因为那埋入心间的自卑,是他自认为自己和那些天才存在着根源上的差距。这样的心结宛如巨蟒死死纠缠他的心境,无法前进。
熊仁心结就这么被逸天一句话点破,他就这么大口的呼气着,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对着他人拜了下去,他从没想过明明被人一言戳中心中最敏感羞愧的地方,却感到如此痛快。
但这次弯腰后,熊仁站起身来,脊梁骨却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