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玉张了张嘴,好似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可能是觉得自己现在也没有资格去询问关于景卿父亲的事吧。
景卿却只是一眼就看出了姜怀玉的心思,面前这个人真的和自己母亲太像了,即使是那下意识的动作都那么的相似。
眸光微动,不知道景卿到底在想什么。
却又在恍然间,她好似听到了曾经那个人,对着自己诉说着对自己父亲的遗憾。
她终是开了口。
“母亲说她很庆幸遇见了父亲,父亲好像也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也是意外前往那个世界。”
说着景卿顿了顿,自己也有一点疑问,之前一直没有细想,现在想来也是有一点的奇怪。
为什么自己的父母都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呢。
“但是父亲也没有和我们说明自己是哪里来的,只是说过去的事情,不想再提了,父亲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你会在母亲不开心的时候哄着她,他很爱母亲,将母亲视作了一切。”
“那时母亲还说,自己很高兴能遇到父亲,让她在异世也有了家的感觉,就是很遗憾没有办法将父亲带给外祖父看一看。”
景卿的眸子流露出眷恋,从前的一幕幕好似昨日发生的,好似自己的家人还在自己的身边,不曾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姜怀玉听着也是感慨,既然那个男人那么爱自己的女儿,自己还能说什么,自己还要感谢他呢,在异世界照顾着自己的孩子,还给自己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外孙女。
他伸手摸了摸景卿的头发,顺手理了理那凌乱的发。
“小卿儿很喜欢你的父亲吧。”
“嗯,父亲很好。”
就此,两人聊了很久,都是关于过去的事,直到天明。
屋外的雪花渐渐的停下了,银装素裹的,很是美丽。
景卿拿着姜怀玉给的披风,回到了浮世阁,换上了自己的男装衣裳,急匆匆的就朝着皇宫而去了。
今天是前往皇陵的日子,介于前两天宫中的人都找不到景卿的踪迹,直到今天,四大监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身上穿着不菲的衣裳,也盖不住几人那几乎奔溃的心情。
这两天,宫中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绕着陛下所在的盘龙殿走,四位大监也是不愿意去。
基本进去不到半个时辰,都要领着责罚出来,整个盘龙殿就成了一个禁地。
即墨鸿羲迟迟没有景卿的消息,内心越来越难受,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就是难受,看什么东西都是不爽的心情,导致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小的责罚,最惨的莫过于四大监了。
这几天,即墨鸿羲几乎就没有睡着过,不知为何,闭上双眼就好似看到了景卿惨死的样子,好像景卿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双目流血,嘴角也满是鲜血,还有那不知去了哪里,全身上下都是血窟窿,到处都是鲜血。
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充斥着即墨鸿羲的鼻腔,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就剩下了景卿的哀嚎。
面前的人不断的张大自己那已经被撕裂的嘴角,用着怨恨且凄厉的声音述说着自己的仇恨。
曾经雪域城的战役也在他的脑中播放,一遍又一遍,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害景卿受伤,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她,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即墨鸿羲闭上双眸没有多久,就已经满头大汗,嘴角死死的抿起,垂下一个弧度,双手也是被自己紧紧的握着,直到渗出鲜血都没有松开。
可谓是绝望。
直到出发的今天,还是没有景卿的消息。
即墨鸿羲都以为景卿真的在自己的世界消失了,就像是自己重生,就像是儿时他突然出现一般,又突然消失了,就像是雪域城时她笑着离开,却奄奄一息的被救回。
在这时,即墨鸿羲对景卿的爱意化作浓浓的偏执欲望,成功达到了巅峰,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景卿在哪里,想要将他囚禁起来,从此绑在自己的身边,哪里都不能去。
就在即墨鸿羲想入非非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盘龙殿的大门前。
朱红的大门,镶金的牌匾,入目都是奇珍异宝的庭院,一眼就能让人知道里面住的不是一般人,也是这里毕竟是当今陛下的寝殿,当然是极尽奢华。
景卿穿着一般的常衣,就迈步进盘龙殿,一路上见到景卿的侍卫都是以一种感激的目光看着她,搞得景卿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知道要进去殿中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来给陛下送奏折的花溪。
花溪远远的站在那雕栏玉砌的长廊上,伸手又收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的靠近。
景卿缓步走到了花溪的身后,看着面前之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就是一副要进去又不敢进去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丝的笑意。
她伸出手,拍了拍花溪的肩膀。
花溪被下了一大跳,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猛地回头看到了一张自己心心念念的面庞。
花溪连忙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双眸,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了,直到景卿开口,他才确定景卿真的出现了。
“你在这里干嘛?”
花溪根本就没有在意景卿在问自己的问题,而是一把抱着了景卿的大腿,开始哭诉。
“大监,你最近到底去哪里了?你都不知道我们四个收到了什么,我真的要哭死了,你总算是出现的。”
花溪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抓着景卿的脚,眼泪鼻涕都留下了,大有一种要往景卿身上擦的架势。
景卿一个用力就将花溪甩开了。
花溪一个大逼斗就摔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好恶心。”
“大监。”
花溪又想扑上来,景卿注意力全在花溪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身后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她一个躲闪,径直被人拉入了殿中。
在花溪一脸震惊的表情中,那扇猛然打开的大门,又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霎时间,长廊上就只剩下了在风中凌乱的花溪,和散落一地的奏折,以及那微弱的阳光。
花溪站起身,看了看自己身边散落的奏折,又看了看那紧闭的大门,默默的蹲下捡起地上的奏折,随后整齐的摆放在门口。
之后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可是在离开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呢喃了一句。
“大监,你一定要好好的呀。”
充满怜悯的语气,可是转身离开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却是那么的高兴,连衣角划过的弧度都是那么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