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淮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沈南歌正好下楼看到这一幕,当看到陆景淮浑身是血的模样,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
躺在担架上的男人不省人事。
附近的路人报了警,警察也到了现场,徐裔并不想做一个逃避的人,主动上前跟警察说了情况做了笔录。
“徐裔。”沈南歌忧心忡忡走上前看着被警察带着准备离开的男人,泪水在她眼眶里不停打转。
明明他可以不用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的。
徐裔温柔的冲她笑笑,抬手摸着她的脸颊:“放心吧,只要不是我动的手,不会有事的,你跟爸爸妈妈先回家,在家里等着我。”
沈南歌惨白着脸颊点点头,浑身禁不住的颤栗。
她恨死陆景淮了!
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她。
“走吧,先回家,我给大哥打电话了,大哥回来了再处理。”沈书宇从一旁走上前扶住她,语气温柔的将她搂在怀里能靠得住自己。
彼时,现场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陆民跟代兰亭赶到京都的时候第一时间来了沈家。
沈正国见到他,也冷不起脸,只是生疏着:“陆景淮的事情……”
“老班长,我知道这件事情跟你们都没有关系,不怪你们,是他自己,只能怪他自己。”沈正国看了眼一旁的沈南歌,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是她先挑的头。
前段时间他们就听说了沈南歌回国的事情,只是清楚沈南歌几年前受伤害的时候他们没有保护好她,也没脸跟她见面,才一直没去打扰她的生活。
却想不到陆景淮脸皮这么厚。
都追到京都来了。
代兰亭站在一旁看着沈南歌,满脸亏欠,小声喊了一句:“南歌……”
“伯母,没事的,您别担心,他一定会没事的。”沈南歌最终还是没办法对两个从前对自己真心好的人沉默。
碍于他们之前对自己是真心好的原因下,她也只能小声安抚一句。
徐远跟徐母自然认得出沈正国跟代兰亭的身份。
夫妇二人脸上都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陆民知道自己二人在这不受欢迎,跟沈正国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拉着代兰亭离开沈家,去了医院。
“好了,都别想了,徐裔一定会没事的,我让人去里面问问情况,没什么事就把人给放回来,省得大家都在这担心。”沈正国尤为心疼的看着沈南歌,女儿受的伤害,他这个做父亲的看在眼里都心疼的不行。
沈南歌抿着唇,用着所有的力气把几近崩溃的情绪压制回去,生怕家里人看到了跟着担心。
当天晚上,徐裔并没有回家。
沈南歌也一夜未眠,一直守在派出所门口。
她进去询问过自己能不能跟徐裔见一面,可惜里面的工作人员跟她说了徐裔因为有教唆人自杀的行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徐裔出不来,沈南歌就不愿意离开。
次日一早,她从车上睡醒,看了看面前的派出所,始终没有徐裔的身影。
想了想,她还是开车去了医院。
前脚刚离开,身后沈书恒的车就到了派出所门口。
看着沈南歌的车辆匆匆离开,他也急了。
“大哥,南歌不会是准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杀了陆景淮吧?”沈书宇坐在副驾驶看着妹妹的车疾驰离开,有些担忧。
沈书恒没有说话,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默默发力,越握越紧。
医院。
沈南歌问清陆景淮的病房,目的性明确的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病房里,陆民跟代兰亭正满脸憔悴的在病房里陪着陆景淮。
见到沈南歌过来,代兰亭急忙起身迎上前:“南歌……”
床上的男人听到母亲的声音,缓缓转头看向门口的女人。
女人满脸的憔悴,不见平日里充斥着胶原蛋白的青春活力,看得出来她一夜未眠,眼底的乌青显而易见。
沈南歌冲着代兰亭点了点头,看向陆景淮,满脸愤怒的失望,她走到陆景淮面前盯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看。
男人正准备开口,她先一步开了口:“陆景淮,你到底想怎么样?或者,你怎么样才愿意放过我?”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音调起伏。
任人一眼看过去都能感觉到她对陆景淮充满的只有失望。
陆景淮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过来关心自己的,结果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句话,沈南歌的话一出口,陆景淮脸上一开始的惊喜变成了失落。
代兰亭跟陆民在一旁看着,也不敢说话。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情绝对是陆景淮主动找上沈南歌,所以,陆景淮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他们也没想着去问责任何人。
也没脸去问责。
“徐裔现在因为你被关在派出所里面出不来,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要我变成什么样子你才能满意,几年前我们已经离婚了,是领过离婚证的那种离婚。这一次回来,我也抱着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的想法,碰到你的时候就跟你打个招呼,也从来没有正面反对过你介入我的生活圈出现在我面前,但你这一次真的过分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跟谁在一起?你有什么资格不问我的想法就介入我的生活圈?伤害我身边的人?你有什么资格?”
沈南歌是真的很生气。
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愤怒充斥了她整个心房,也导致她的心口不停上下起伏着。
陆景淮伤的不轻。
此时躺在床上无法大幅度的动作,看着沈南歌一边对自己怒吼一边流下泪水的模样,他的心,难受极了。
他并没有想过要把事情闹得让她为难。
他只是不愿意就这样承认沈南歌真的就这么离开自己了,所以他才会在沈南歌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跑来找她。
他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从楼上跳下去的那一刻是怎么想的,就是在听到徐裔毫不留情地让自己去死,看到沈南歌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时候,他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从楼上跳下去,沈南歌究竟会不会心疼自己。
“南歌,这一次的事情是他对不起你,你放心,等他康复之后我会收回他陆氏集团的执行权,我会把他送到国外去,离你远远的,一定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陆民满脸羞愧走上前对沈南歌说道。
面对陆景淮的成年叛逆,有些时候,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景淮毕竟已经是一个成年人。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想法,都不是他们能时时跟在身旁左右的了的。
所以如今看到沈南歌这副模样,他作为陆景淮的父亲,只有满心的愧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