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音没聊几句就挂了,傅彧擦着头发,一脸疑问,“嗯?爸爸怎么说,元宝睡了?”
苏音转头看着傅彧,一脸菜色,“爸让我们把元宝带走。”
傅彧听后非但不着急,反而有些想笑。
“那你怎么说的?”
苏音道:“我赶在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给挂了。”
“……”
傅彧朝苏音竖大拇指,“勇气可嘉。”
苏音轻叹一声,“等着吧,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老苏非得给我脸色瞧不可。就为了你们父子俩,我挨了他多少白眼。”
“那可不是,让娘子你受委屈了。”
傅彧说着,将苏音抱在腿上,“让相公我来安慰安慰你。”
他小鸡啄米似的在苏音的脸上亲来亲去。
“哎呀你烦死了——”
苏音去推他,“你亲的我满脸口水。”
小叶子正躺在床上吃手手,朝他们看过去,咯咯咯地笑。
女儿笑得太憨,这一笑把傅彧和苏音都给逗乐了。
“好了不闹了,我还要给她换尿布呢。”
苏音从傅彧腿上站起来,傅彧道:“你洗洗去吧,我来给她换。小叶子最喜欢帅爸爸给她换尿布了,对不对?”
小叶子咿呀咿呀的。
傅彧在她小肚子上轻轻挠着,“你笑什么笑,看爸爸妈妈亲亲你也很开心对不对?你就是亲着亲着这么出来的。”
苏音一边刷牙一边听着他们父女俩聊天,越听越不对劲,从洗手间冲出来,满嘴喷白沫,“傅彧,你说什么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个的非得被他教坏不可。
傅彧哄孩子是一把好手,抱着小叶子玩了一会儿,成功将她给哄睡着了,他将闺女轻手轻脚地放在摇篮里。
小叶子睡姿销魂,小手勾着,小脚丫也翘着。
傅彧瞧着好玩,拿起手机对着女儿咔咔咔一通拍,还发了个朋友圈,配上文字,“起飞时间到。”
自从有了孩子后,朋友圈就成了傅彧晒娃和晒老婆的乐园,前女友们分手后都失去了傅彧的联系方式,但也会从其他朋友的手机里搜索关于傅彧的消息,看到以后五味杂陈,她们很难想象以前一个那么不着调的人有一天真的会天天把老婆孩子挂在嘴边,过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有一些对傅彧念念不忘的,总想着兴许有一天还会在花花世界遇到他,和他见上一面,聊聊过往,甚至再续前缘。
可是一次都没有。
傅彧这个名字,这个人,好像完全消失在了花花世界里,哪怕是推不掉的应酬,他都尽量选在离公司或者苏音的医馆比较近的地方,如果客户有什么想法,他会直接说不行。
“不怕你笑话,家中有悍妻猛虎,很凶。我怕。”
傅彧以一己之力把苏音打造成了容城的母老虎之首,将“妻管严”三个字在脑门上焊得死死,他为此还倍感骄傲。
苏音知道自己有“母老虎”绰号的时候生下元宝没多久,开了一家医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那几日医馆里突然多了不少妇人,还是贵妇太太,脸都很熟,她在宴会上见过。
但太太们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取经的。
“妹子,你能教教我,如何拴住男人的心吗?”
“听说你很会扎针,是因为这样傅总才对你言听计从吗?能不能教教我,我回去也给我们家那口子扎两针!”
“傅太太,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能把傅总管的服服帖帖呢,一提起你来怕的跟什么似的,你罚他跪榴莲还是跪键盘?你家暴他吗?你们关起门来都玩什么,口味重吗?”
“……”
苏音搞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情况。
她回到家,拎着小鞭子质问傅彧,“听说你很怕我?”
傅彧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戏说来就来,“怕,怕死了。娘子可要轻点打。”
……
苏音一点都不care傅彧在外面怎么“败坏”她的形象,她的圈子和傅彧的圈子不一样,穿上礼服她可以是又美又凶的傅太太,脱下礼服她便是返璞归真的女大夫,无缝衔接。
在这复杂的世界,人都有很多面,环境让人不得不具备变色龙那样的能力去适应环境,本质上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她打定主意嫁给傅彧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将来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环境,她可以扮演好一个妻子和母亲的角色,但她也永远要保留住“苏音”的本色,不能丢失自我。
苏音洗澡洗到一半,浴室的门就开了。
傅彧就这样迎着水汽走了进来。
苏音弯着腰洗着头发,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洗过了?”傅彧道:“我怕你累着,进来帮你洗一洗。”
“?”
确定是帮她洗澡,不是趁机吃豆腐?
苏音生完小叶子身体恢复得很好,只是体力有些差,不过一个小时就不大行了,后半程几乎都是傅彧抱着她完成的。
傅彧将苏音打横抱着重新回到床上,将人揽在怀里,依旧亲个不停,苏音往往在这时候比较依恋他,身上所有的锋芒和刺都放了下来,软得一塌糊涂,像孩子似的缩在他怀里。
他也将她当女儿宠,“音音是我的大宝贝,小元宝和小叶子都得靠边站。宝宝快睡吧,要不要我给你唱摇篮曲?”
“不要。”
“大宝贝”非常干脆的拒绝,“你唱了我就睡不着了。”
傅彧:“……”
有爱,但不多。
*
“腰酸不酸?”
玫瑰园里,老鱼干也在伺候媳妇,南颂道:“有点。”
她刚刚进卫生间吐过,二郎神又开始作,把他老妈好一通折腾,也让喻晋文心疼媳妇心疼得不行,真恨不得将二郎神从他妈妈肚子里揪出来,揍一顿才好。
“我给你揉揉。”
喻晋文的按摩功底是在南颂怀小哪吒的时候就练出来的,这么多年也没有荒废,按摩得很到位,也让南颂很舒服。
一边按摩着,两个人一边闲聊着天。
他们平日里工作都很忙,白天基本上是各忙各的,但不管多忙多累,每天晚上临睡前总要聊上一会儿,其实也没有什么话题,就各种家长里短地闲扯着,有时聊着聊着就睡了。
夫妻二人,最怕的就是无话可说。
结婚这么多年,喻晋文和南颂却都培养出了话痨的特质。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两个人的婚礼。
“可不能再拖了,等生完二郎神,咱就抽时间把婚礼给办了。”喻晋文道:“不然又不知道要延迟到何年何月了。”
南颂“嗯”了一声,“等我生完,恢复恢复身材吧。不然穿不上婚纱,多浪费师傅们的手艺。”
“反正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稍微改改也没关系。”
喻晋文附耳过去,在南颂耳边呢喃,“反正我老婆,一定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