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幼,实力不足,有仇不能报,有怨不能伸,自然不恨。若我授你绝世剑术,传你盖世威能,你还是不恨?”
男子一语毕,天穹之上有一柄长剑,斩破重霄而来,悬于溪水之上。
剑身有鳞,剑刃含霜,剑柄之上,还有血红剑穗,剑格之前,刻有‘开元’二字。
孩童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桃枝,沉默许久。
“恨又何如?不恨又如何?”
“若恨,便一剑斩之,若不恨,便当前尘以往。”
三岁孩童想了很久,才说:“我不恨他们夺我家家产,也不恨他们欲杀我以绝后患,我可以认为他们是人之常情。但我恨他们,对我父亲出手,这,是我的人之常情。”
孩童再抬头说话时,眼中已无悲喜,似乎人类本来该有的情感,在他看来,只是一点逻辑,没有会不会,只有该不该。
“无情剑,有情人;有情剑,无情人……”
男子念了一句,随后将长剑招来,置于孩童面前。
“此剑名曰大道开元剑,待你某一天明白什么是有情,什么是无情,找到自己的道后,可以用它斩开重霄,去昆仑无忧城中,把剑给盘古看,他会带你来找我。”
男子眼中有一点神华闪过,孩童脑海之中忽有一点本源璀璨,化成一柄小剑,悬于元神之上。
“我赐你名曰元白,你且记住,无道不可成圣,但鸿蒙本无大道。”男子说完,便和那女子一起消失了踪迹。
只是随着他一句话,有十万天道现行,降下无量造化,有三千大道辉光透过洪荒而来,照耀孩童之身!
“元白……”他念了一句,便将之作为了的名字。
随后元白接过长剑,顿时造化凝聚,辉光加身!他抬脚向罗家大院故地走去,每走一步,修为便跨过一个大境界!
练气、筑基、元婴、渡劫、寂灭、大乘、地仙、人仙、上仙、真仙、天仙、金仙……
待他行至故园外时,已是天道大罗!
罗家大院早已没落,原本富丽堂皇的府邸如今满是残垣断壁,院中本有几颗桃李,如今却是被人连根拔起,倒在一旁枯萎腐朽。
整个大院连地基方石都被翻了起来,到处都是泥泞,元白出现在院门外时,里面正有一男子,指挥着几个老农,在院中挖掘翻找着什么。
“给我挖!掘地三尺!罗家一定还有财产埋在地里!”
男人身材消瘦,长得倒也白净,只是那看似光鲜的衣衫,衣襟边缘却有些破烂,像是个被人拉扯了一番的公子哥。
“罗公子,今天要是找不到财物,我们赌坊,可就要带公子去龙阳楼换点钱,回去交差了哟。听说这龙阳楼常有富婆或者贵少,就好那采菊之道,公子细皮嫩肉,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院中断壁之上,还坐着两个精壮汉子,其中一个双手抱怀,言辞之间满是戏谑。
“价钱应该还是不错的,只是听说龙阳楼里,偶有些客官爱好特别,喜欢看那驴马配种,就是不知道罗公子万一要是遇到了这些客户,肚子那点九转大肠,能不能容得下了……”
另一个汉子接过话头,满口腌臜话,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那被称为罗公子的白净男子闻声,不自觉的局部一紧,话都不敢说了,自己找了一个锄头,玩命的挖着罗家庭院里的土地。
可惜他那细皮嫩肉的手,只是挥舞了几下农具,没把地上刨个坑,却先把手上磨出了血,顿时疼得他在那龇牙咧嘴。
此人其实并不姓罗,而是姓陈,本名陈怡。其父母本是佃农,生而不养,将之卖给了罗家一个没有子嗣的远房亲戚。
此人生性荒淫,好吃懒做又极好赌博,只是罗家亲戚因为没有子嗣,便颇为溺爱,舍不得打骂他,常常只是言语管教。
可言语管教真的有用么?此子年幼时,两人还勉强管得住,但他长大后,养父母已老,完全奈何不得他,他便更加肆无忌惮,时常流连青楼赌坊之间,很快就败光了那家人的家产,欠了一屁股赌债。
之前恰逢罗家家破,此子便是第一批来劫分罗家家产之人,抱走了不少金银细软,不仅还清了债务,还很是逍遥的过了一段快活日子,以罗家遗财,混了个罗公子的淫号。
只是这飞来之财来得快,去得也快,三年时间,此子挥霍完了手中钱财,更是把养父母的棺材本都掏了个干净,生生将一对老人气死。
而他依旧不知悔改,又欠下一屁股赌债,直到赌坊下了通牒,才慌了神。以他的‘名声’,自然是无处借贷,亦无处求财,他计无可施之下,竟想出了刨罗家大院,企图寻找藏匿之财的主意!
“两位老爷,求你们再给我宽限些时日,我一定将这罗府翻个底朝天,把藏匿之财找出来,还上我所欠之资!”
眼见日头西斜,罗家大院都被翻遍了,却毫无所获,这陈怡也是着了急,跪在断壁下,不住的给两个精壮汉子磕头。
“呵呵,公子啊,我两可是奉命办事,这宽限的事呢,咱也做不了主。你既然没能找到钱财,那我们只好拿你去换些钱财了。”
“我们两平日里多是无聊,一会公子给我们表演个绝望无助,倒也是个好消遣。”
两名精壮汉子眼中有淫光闪烁,他们最喜欢的,便是看那些家破人亡的赌徒,被卖入龙阳楼时那,绝望的表情和哀嚎!
陈怡还想哀求,却看其中一名汉子丢出一柄匕首,居高临下道:“我给你个机会,你用这匕首自尽吧!你没有亲朋,你要是死了,你的债自然也就消了。”
那男子眼中满是嘲讽,他还有个爱好,便是看这些赌徒想死又不敢,最终被卖入龙阳的样子!
果然,那陈怡踌躇的拿起匕首,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不敢!
他涕泪直流,无意间扫过罗府院外,正好看到元白!
“两位老爷,那小子就是罗家独子,他身上肯定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