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曾想文王的心思竟然这般缜密。勾结南越,暗通东明,如此手段实在令朕都拍手叫绝啊!平日里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却做出这等背宗忘祖的事来。
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若是朝中再多几个像文王这般的,只怕凌云马上就是气数将尽了。朕这个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叶成瑾看完那文书,咬牙切齿的说道。其他人自然听得出皇帝这是在敲打他们,借着说文王的事情来警戒他们不要有其他心思。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更不敢开口说话了。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殿内一片寂静,半晌,皇帝才又缓缓开口。
“安远候秦惑,刑部尚书顾修宇,副将穆图南,以及骠骑将军刘起,护驾有功。安定宫闱之后,再论功行赏。文王意图谋反,人赃并获,交刑部主审。其余叛党,由羽林军羁押至天牢,等候发落!”
皇帝开口,算是确定了今日秦惑和顾修宇是有功无罪,也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候,政王爷突然开了口。
“皇上圣明!臣有一事想启奏皇上,事关一件冤案,又涉及到文王殿下,还请皇上听臣一言!”政王爷下跪陈言,皇帝脑门突突了一下,只觉得有些不妙。
可是政王爷都说了,此事涉及文王,他又不得不让政王爷陈奏。“政皇叔这是做什么,快快免礼。有什么事皇叔尽管说就是了,不必如此多礼。”
政王爷没有起身,只从袖中拿出厚厚一叠文书,恭敬的捧在额前。郑重其事的磕头道“臣要上奏文王当年勾结北疆大将,联络凌云朝臣,诬陷大皇子叶成帷谋反,构陷镇北大将军萧北川通敌叛国。臣有人证物证,还请皇上御览!”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像被冰封一般凝固住了。身在凌云皇室,这样的事情谁都知道。可是大家却都心照不宣的绝口不提,就是因为这件事是皇帝的逆鳞。主动提起这件事情,无异于自己往刀刃上撞。
每个人都忌讳这件事情,每个人又都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大家不说,不代表心里对这件事不抱有好奇。如今这件事情陡然被政王爷提起,其他人心惊之余,也更想知道真相。
不过皇帝就没有别人这般好奇了,他早知道当年的真相。之所以明令禁止讨论此事,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真相。这会子有人主动提起,简直让他难堪不已。
“政王爷!朕唤你一声皇叔,乃是尊你为长辈。当年大皇子和镇北大将军的事,先皇早有定论。一切也都由刑部审结归案,你现在说那是一桩冤案,难不成是有心质疑先皇的决断吗?
先皇到底是你的兄长,斯人已逝,难不成政皇叔是想要和文王一样谋反?只是文王想造的是朕的反,政皇叔你想造的,却是先皇的反吗?这样的事传扬出去,天下万民岂不是都要嘲笑我凌云皇室,我凌云岂不是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叶成瑾冲着政王爷嘶吼,他呼吸有些急促,脸被憋得有些发红。小允子愣在那里,有些不敢上前接政王爷手中的文书。皇帝震怒,常人自然难以承受。若非有很坚强的心态,只怕就要在皇帝的威压下妥协了。
但政王爷到底是撑住了,他又郑重的磕了一个头。“回皇上,臣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先皇英明,皇上更是英明神武。只是纵然皇上英明,文王却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见若是有人刻意蒙蔽圣意,实在是防不胜防的。
文王谋反,已然伏法。但大皇子和镇北大将军的事存疑,还请皇上重新调查此事,若是能还他们一个清白,岂不是皇上的万世之功。臣恳请皇上重审此案,还冤屈之人一个公道,还天下万民一个公道!”
叶成珏见状,也跟着跪在一边。“皇上,臣附议!大皇子乃是皇上和臣的皇兄,手足之情难以割舍。当年皇上和臣弟同大皇兄一起进学,一起受教。该是最了解大皇子的脾性,他断然不会做出谋反之事。
至于萧家,当年父皇忌惮镇北大将军功高震主,才将萧家嫡女召回云城陪伴皇祖母。后来父皇为大皇子和萧家嫡女指婚,也是因为大皇子亲自求娶。并非外界传言,大皇子是为了获得萧家势力才求娶啊!
既然当年之事存疑,那皇上不如下令重审,查明真相,昭示天下。还大皇子和萧家一个清白,也还当年那些冤死的人一个清白啊!”
政王爷和祈王这么一通陈述,其他人也有动了心思。大长公主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秦言的手之后,直起背走上前去。皇帝看到她的动作,不禁瞪大了眼睛。
“皇上,臣妇也恳请皇上能重审此事。大皇子和皇上一父所出,皆是臣妇的亲人。当年的事,先皇雷厉风行,不准外人置喙一句。但是臣妇心中始终不信,大皇子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不仅是臣妇,相信皇上您自己,只怕也是不信这件事情的。事既存疑,就该重审,查明真相,昭示天下。因此,臣妇请求皇上能重审当年之事!”
大长公主说完,恭敬的行礼,磕了一个头。皇帝震惊的看着这几个人,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几位郡王见势头不对,犹豫片刻之后,也都站了出来。
其他的皇亲们,对于当年之事也有颇多疑问。只是当年先皇手段强硬,没有人敢寻求真相罢了。此时他们也都站了出来,纷纷跪下求皇帝重审当年旧案。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看着底下乌压压跪着的人,皇帝只觉得胸口一股子浊气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审视自己的这些亲人们,却见顾修宇也猛然磕头“臣顾修宇,前镇北大将军萧北川之子,恳求皇上重审当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