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官道之上,热热闹闹的出现了不少赶路的行人。其中有几个穿着厚重的车队,马车上满满的都是货物。
年关将近,有许多卖皮货的商人都会赶往其他地方售卖皮货。往年都是这样,只是近年遭了蝗灾,皮货商人出发的晚了一些。
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这些商队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殊不知这车队之中的人,竟然是顾修宇和穆将军,还有他们从刘家父子手中借来的一些兵马。
北川粮仓失火之后,苏大人对外做出一副仓惶的姿态。立刻写信往附近的县借粮食,除此之外,一封信也送到了刘家父子驻军的大营之中。
信上的消息让刘老将军刘庆佑大惊失色,他联想起近日送回朝廷的奏报也没有得到回应,立刻休书一封送往北川县府。
此刻的商队之中,刘起正满心不悦的揣着手,懒洋洋的靠在那些皮货上。不知为何,父亲在收到顾修宇的信之后,就让他带一队人马乔装打扮随顾修宇回云城。
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但他还是听从了父亲的吩咐。一行人日夜兼程,丝毫不敢懈怠,终于在四日之后到达了云城外。
只是他们并没有大摇大摆的立刻进城,而是分批暗中潜入城中。至于刘起和他带领的队伍,则是被顾修宇安置在了距离云城不远的一泉庄。
温火对于顾修宇他们私自回来觉得很是好奇,但是当接到顾修宇的消息时,他还是立刻将一泉庄腾出来让刘起和兵士们暂住。
“顾大哥,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不是应该还在北川赈灾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呢?”安置好那些兵士之后,温火才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顾修宇一脸忧色“三公子,我和穆将军早在半月前就已经送了奏报回来。可是这么久一直都不曾收到朝廷的任何消息,依你之见,是为什么呢?”
听到这里,温火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据他所知,近来朝廷并没有收到什么来自北川的奏报。所以顾修宇贸然回来,是因为要出事了吗?
“我并没有听说北川来的奏报,顾大哥,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温火看了看顾修宇和穆将军伪装的皮货商队,又看到顾修宇的神情,立刻顿悟。
云城门口,几支车队停在那里接受检查。眼看着城门就要落锁,等着进城的人开始焦躁起来。可是负责检查的守卫们却依旧不急不缓,挨个检查。
终于查到了顾修宇他们的车队,兵士们细细的检查了马车上的皮货,一副找茬的样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怎么这个时候要进城啊?”
领头的守卫用自己没出鞘的佩刀捅了捅马车上的皮货,漫不经心的问赶车的马夫。那马夫立刻陪着笑脸上前“官爷,咱们都是从北边来的。
小的们世代都是做皮货生意的,这每年都会进城来卖皮货。只是近年家乡遭了灾,耽搁了一段时间。这不现在赶着来了,在过年之前卖一些皮货,好有钱回去过年啊。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咱们进了城也好和收皮货的商人碰头,也好找客栈住下啊。还请官爷通融通融,就放咱们进城吧!”
这样说着,马夫还悄悄的往守卫手中塞了厚厚一叠银票。那守卫低头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票,又看了一下那满满几大车的皮货,似乎还有些不满足。
“吭吭,你说要进城卖皮货,可有什么凭证吗?我可不知道云城有哪家商户能吃下这么多皮货的,你可不要说和你们合作的商家是温家啊。
据我所知,这温家前些日子已经采购了许多皮货了。那些商队也都是从这儿进城的,怎么这才多久,你们就又进城来卖皮货。
该不会是你们是想散卖皮货,躲过赋税吧?要是这样,那我可更家不可能让你们进去了。否则到时候上面查问起来,岂不都是我的罪过了?”
领头的守卫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敲诈的大户,哪里肯轻易放过。该过年了,谁不想过个肥年呢?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门首领,但上下打点可要花费不少银子的。
谁也不会嫌弃钱多,他现在多敲诈一些,等到过年的时候送送礼,说不定还能再升个职位呢。只是最近进城的都是些小商户,根本没什么有油水可拿。
好容易遇到这样一个大商队,他可要一次拿回本才是。马夫自然也看出这首领是在故意为难,若放在平时,他早就上手揍这个首领了。
可是现在不行,就连自家将军都只能伪装成商人跟在后面,他可千万不能暴露了。于是乎他更加卑微的请求那首领“官爷,您就行个方便吧。
咱们真的只是些做小生意的,不过有一点官爷您说得不错,这些皮货的确是温家要的。我们这里有凭证的,官爷您请过目。”
马夫从腰间拿出一张温火手写的凭证,上面盖着温家的大印。只是那首领看着凭证,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你这凭证是温家三公子写的?只怕是假的吧?别以为我的不知道,现在温家管事的可是温家大公子,三公子早就不管温家的事了?
现在你拿出一张三公子手写的凭证,我可不敢相信。说不定你就是伪造的凭证呢?你怎么证明这凭证到底是真是假呢?”
就在马夫一脸为难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了。“怎么,孙首领,本公子写的凭证,难道已经这么不管用了吗?”
那首领顺着声音望去,正是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朝外看的温火。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朝马车走去。
“哎呀,原来是三公子。都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里啊?”那首领一见是温火,立刻堆着笑上前去了。
虽说温家并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可架不住温家有钱啊。虽说温老爷和秦夫人出事之后,温家的财产被皇帝收回去不少。
但就算是被收回去不少,温家这首富的地位,还是无人可以撼动的。见是温火过来,孙首领也不得不上前打招呼。
温火打量了一下孙首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是出城办些事回来晚了,谁知在后面排队大半日,都不见这车队移动半步。怎么了孙首领,难不成是我温家要收的这些皮货有什么问题吗?怎么还不放行啊?”
这一开口,就等同于是承认了这车队的皮货的确是温家要的。孙首领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十分确信这些皮货是温家的了。
“孙首领辛苦了,这些小意思给首领打酒吃吧。”温七跳下马车,面无表情的给孙首领塞了些钱。这些银票的面额和厚度,让孙首领心里砰砰直跳。
“怎么了孙首领,我要的皮货还有什么问题吗?”温火冲着孙首领挑眉,那孙首领立刻笑开了“哎呀三公子,瞧您说的,您要的皮货哪能有什么问题呢!我这就叫他们放行!”
说完,孙首领冲着城门口的守卫挥了挥手“快放行!”守卫们移开了路障,温七立刻上马,率先驾车进城了。
后面的车队也都跟了上去,孙首领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直到温火的马车消失在城门口,才渐渐淡去。
天色暗了下来,车队终于在城门落锁之前进了城。孙首领没有注意到,车队里夹杂着两张熟脸,正是穿着皮货商人衣裳的顾修宇和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