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叶成瑾看到南越皇帝的信件之后,是动了心思要成全这桩婚事的。但恰恰是皇后突然到来,却让叶成瑾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他推说身子不适,并没有立刻做决定,皇后有些失落的从承明殿离开了。等到皇后离开,叶成瑾才略有深意的和高洪说话。
“高洪,你说皇后怎么来得这样巧。朕这里刚收到南越的书信,她就巴巴的赶来了。若不是真的是他们兄妹心有灵犀,那便是,这承明殿有皇后的心耳神意?”
此言一出,高洪立刻脸色大变跪了下去“皇上恕罪,都是奴才不成事,还请皇上责罚!”其实高洪心里也一直在打鼓,皇后的确来得十分巧合。
不过叶成瑾这么问,也并不是要治罪高洪。他挥了挥手叫高洪起身“好了,你起来吧,朕无意责罚你,只是好奇这件事儿罢了。”
主子不责罚,高洪那还不是感恩戴德“皇上英明,多谢皇上!”叶成瑾紧皱眉头,片刻之后对高洪说“你悄悄的,替朕办一件事情。朕倒要瞧瞧,这藏在承明殿里的老鼠到底是哪一个!”
这天晚上,高洪就借由身子不适告了假。皇帝身边是小允子伺候着,还有其他的几个小太监在一旁听吩咐。
入夜,小允子打着哈欠靠着门,一下一下的打盹。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殷勤的上前“允公公,不如小的替你守着,你去歇一歇吧。”
小允子努力睁了睁眼睛,笑嘻嘻的拒绝了那小太监“不了不了,今日皇上吩咐了,他要好好想想如何给南越回信的事,所以叫我好好守着呢。”
一听这话,那小太监的眉头抖了一下。转了一下眼珠之后,他更加殷勤的为小允子捶背捏肩。
“允公公有差事要忙,小的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就在这里陪着允公公吧。不过允公公,小的听说那南越想和咱们凌云和亲。
要说咱们皇后娘娘也是南越公主,凌云再与南越和亲也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皇上有意让哪位公主前去和亲啊?”
见这小太监这样急切,小允子睡眼惺忪之间闪过一丝精光。他一把揽过那小太监的肩膀“我说小齐,你怎么对这和亲这事这般热心?难不成你是......”
可那小齐在小允子的打量之下,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哎呀允公公,您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好奇这事儿罢了,没有什么旁的意思。”
小允子也很上道,也跟着打哈哈“我就说嘛,咱们都是服侍皇上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既然你好奇这事儿,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也是听师父说的,他说啊,皇上想着让......”小太监支棱着耳朵,听得仔细。
他们说话的时候,门后也有一双耳朵,正屏气凝神的听着。夏日夜短,很快东方就露出鱼肚白,雄鸡高唱着黎明。
凤栖宫,皇后听到消息的时候完全是不可置信。她询问了数次,那小太监都回了一样的话“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听的就是这样的。
是那允公公亲口说的,他也说是听了高公公的话。想那高公公陪伴皇上数年,他自然是能窥探圣意的,想来应该是不错的。”
宋德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郑嬷嬷见状,立刻冲那小太监挥手“好了好了,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要注意别让人察觉。”
小太监机灵的行礼退下,皇后一脸的惆怅。“怎么会这样,皇上之前还有意让安平郡主和亲的,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了呢?”
郑嬷嬷将冰盆往皇后身边挪了一下,轻声安慰道“皇后娘娘别急,这事还没有定数。皇上只是在考虑,旨意未下,一切皆有可能啊。”
皇后听了郑嬷嬷的话,果然安定了心神。她自顾自的捏着帕子“对对对,此事皇上还没有下决断,只要还没有下旨,都是有转圜的。”
她想到这里,立刻就要让郑嬷嬷为她梳妆,要去承明殿向皇帝请安。就连嫔妃们例行请安,她都吩咐免了。
等到众位嫔妃来到凤栖宫的时候,侍女们只推说皇后娘娘不在,免了今日的请安,请各位娘娘先行回宫。
娴贵妃周宛音,是和淑贵妃齐悦一起来的。另有早就等在凤栖宫的纯妃,只是她们连门都没进,就被凤栖宫的人请了出来。
“皇后娘娘不在宫中?”淑贵妃质问着凤栖宫的下人,小宫女屈膝行礼“回淑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有事请示皇上,往承明殿去了。娘娘吩咐今日天热,众位娘娘就免了请安,各自回宫便是了。”
小宫女的态度并不十分恭敬,这也让淑贵妃有些不悦。她看了一眼周宛音,对那小宫女说“既然皇后娘娘有事,那咱们便在凤栖宫等候便是。
这请安是咱们嫔妃们应尽的责任,以示嫔妃们对皇后娘娘的敬重。既然前日都没有免了请安,咱们来都来了,就在此等候吧。”
淑贵妃一开口,其他的妃嫔自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周宛音倒是想看看皇后现在的反应,也出言赞同。
纯妃一心想见到大皇子,也赞同留下。只是其他几个嫔妃却没那么高兴了,这大热的天,好容易能躲一天的懒,这下又得在这里等着。
而且还不知道皇后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她们位份低微,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只有刘楚瑶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皇后不都说了免了请安,怎么还让在这等......”
只是淑贵妃一个眼神甩过来,她就立刻别过脸去不说话了。小宫女没有办法,只好将娘娘们都请到了花厅等候。
纯妃一进宫就问起大皇子,宫女们知道这纯妃的脾性,就将大皇子抱来给她看。嫔妃们看到大皇子,又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哎呀,瞧大皇子虎头虎脑的,真是可爱啊!”林贵人一脸谄媚的上前夸赞,只是她刚靠近大皇子,身上浓重的香粉味就将大皇子熏得哭了起来。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纯妃见状立刻皱眉抱过了大皇子,放在膝头轻轻哄着。“林贵人,大约是大皇子不喜欢你身上的香粉味,你还是离远一些吧。”
林贵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讪笑着退下了。其他妃嫔对纯妃的反应十分惊讶,要说纯妃在宫中是性子最好的,也从不和别人交恶。
很少见她这样言辞犀利的说话,所以刚才她直接让林贵人退下的话,还是挺少见的。周宛音笑了一下“纯妃还真是疼爱大皇子,说起来倒比对自己亲生的二皇子还要疼爱几分呢。”
周宛音话音刚落,纯妃就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下。她缓缓抬头“娴贵妃娘娘说笑了,宫里的孩子都是皇上的孩子,臣妾都是心疼的。
大皇子和二皇子同日出生,前后不过一两个时辰。只是大皇子身子瘦弱,二皇子却白胖健壮。臣妾曾听人说,同日出生的兄弟,一强一弱。
所以才想着格外疼爱大皇子一些,娴贵妃娘娘不也是一样,臣妾看来,您对大皇子和亲生的兰公主是一样疼爱啊。”
这话让周宛音无法辩驳,她只回以一笑。淑贵妃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坐在那里喝茶。花厅里的妃子各怀心思,一心等着皇后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