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要你明日入宫?这是怎么回事?” 顾修宇一回来,就被杜若拉着去一旁说话。原来今日傍晚的时候,一个人到家里送信。
说是皇后让杜若明日悄悄入宫,因为不是什么命妇进宫请安的日子,还特意嘱咐让杜若只称作是制香的师傅。
“我也不知道,皇后不是已经平安产下嫡子了吗?而且她的身子也并没什么问题啊,宫中有多少太医诊不了病,怎会偏偏让我暗中入宫呢。”
对于这件事情,杜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并不想多入宫和那些人打交道,万一不慎露出什么破绽来,那岂不是无妄之灾。
顾修宇看到自家娘子有些懊恼的脸色,出声劝慰“娘子别急,应该是没事的。这几日我听坊间传闻,说皇后的嫡子身子不大好。
此次皇后贸然让你入宫,恐怕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孩子。宫中太医的本事,寻常病症那也是不在话下的。
否则也不可能留在宫里伺候皇家,但皇后的嫡子病弱,这些日子似乎都在医治。若是没有起色,也难怪她会想办法让你入宫。”
听到顾修宇这么说,杜若也稍稍放下心来。皇后的嫡子病弱,怎么她没听说过呢?“原来如此,我怎么没听说嫡子病弱呢?难不成是那孩子胎里带来的弱症?”
“娘子,这些可都是皇家秘辛,又怎么会轻易让人知晓呢。我也是偶然间听大人们说起,才知道这件事情。
至于大皇子究竟是什么病症,我也并不清楚。皇后所生的是嫡子,又是嫡长子,自然是被寄予厚望的。你说这样的孩子生病,谁敢四处散布消息?
既然皇后召见,明日你就不得不入宫了。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大事,说不定就只是让你去给大皇子诊治而已。”
杜若点了点头,反正她是躲不过的。明日且入宫瞧瞧,到底是什么事,不就清楚了吗。暑日已经过去,今夜倒是有些凉风。
秋风送爽,这一夜倒是好眠。第二日一早,顾修宇换上官服去大理寺,杜若也换上一件低调衣裳出门了。
顾明先驾车将顾修宇送到大理寺门前,接着又带着杜若往皇宫的顺贞门去。到了那里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有个小宫女和一个小太监等在那里。
等到杜若下车一瞧,那小宫女正是每回引着她去皇后宫中的那个。于是她便整理了一下衣裳,往两人跟前走去。
小宫女一见杜若过来,忙笑着迎了上去。“顾娘子您来了,快请进吧!” 小宫女的脸蛋圆圆的,看起来格外喜庆。
那个小太监见状,也赶紧接过了杜若手中的木箱子。两人引着杜若往里走,守门的侍卫见他们带人进去,例行询问了一下。
“什么人?” 小宫女立刻拿出皇后宫中的腰牌给侍卫瞧“这是皇后娘娘请进来的制香师傅,还不赶紧放行!耽误了皇后娘娘的事,你们可怎么担当得起!”
看到是皇后宫中的腰牌,侍卫立刻换了一副脸色,笑着拱手道“原来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人,我们怎么敢耽误娘娘的事呢,快请进吧!”
杜若没有说话,只低着头跟着小宫女和小太监一起往里走。因为怕人瞧见,所以这次他们走的都是比较偏远的小道。
直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才终于到了凤栖宫。小宫女四下看了看,见周围并没有什么生人,这才带着杜若进去。
进到内殿之后,小宫女对里面的宫女说道“姐姐,顾娘子已经请进来了,还请姐姐通报一声吧。”
那个宫女看了一眼杜若,立刻转身进去通报。宋德佑刚起来没多久,用过早饭还是觉得精神恹恹的,斜斜地靠在榻上。
宫女进来对梅儿轻声说“梅儿姐姐,那顾娘子已经到了。” 梅儿点点头,走到宋德佑身边说道“皇后娘娘,顾娘子到了,可要请进来吗?”
宋德佑缓缓睁开眼睛,轻叹了一口气说“快请进来吧,你叫人去后面,把大皇子抱到这里来。”
梅儿吩咐了分将孩子抱过来,自己则是去了外面亲自请杜若进来。“顾娘子,皇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您快请进来吧!”
杜若只微微点点头,便跟着梅儿往里走。她可不想多说话,还是少言为妙。一进入内室,杜若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儿。
这味道左不过是一些妇人产后补身的药,还有一些其他的补药。她进去之后,在距离榻前几步的地方站住,屈膝行礼。
“民妇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凤体安泰,祥康金安。” 宋德佑虚虚的抬了抬手“顾娘子快免礼吧,来人赐座。”
果然有小丫头搬来了一把椅子,杜若也不推脱,谢恩之后就坐下了。看来皇后这回是真有事了,不然怎么会有赐座这样的恩典呢。
“顾娘子,本宫请你来,是想让你帮着给大皇子瞧瞧。他出生数日,总是病着。整个人也没精神,看起来蔫蔫的。
乳母喂奶也不好好吃,还总是哭闹。可是那哭声却很细小,太医说大皇子只是身子虚弱,但本宫却担心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皇后开门见山,杜若心里也有了谱。果然顾修宇说得不错,皇后让她入宫果然是为了大皇子的事情。
这时候梅儿也将孩子抱到了杜若跟前,杜若一见这孩子,只觉得他比平常足月生产的孩子要小一些,瘦弱一些,脸色也不十分好。
不过她并没有多做惊讶,而是轻轻将孩子的小手从包被里拿出来,伸手按在了孩子的瘦弱手腕上。
一搭脉,杜若就觉得不妥。皇后虽说有些早产,但也算得上是足月生产了。而眼前这个孩子,却根本不像是足月生产的孩子。
他之所以病弱,是因为他的身体还并没有发育完全。虽说精心养护能活下来,但是却要费上一番功夫。
“怎么样?大皇子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德佑见杜若脸色微变,忙急切的询问道。杜若放下手,将孩子的小手放回包被中。
她总不能说怀疑这孩子不对劲吧,于是乎只能调整一下表情。“回皇后娘娘,大皇子确实是身子孱弱,是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调养好的。”
听到杜若说孩子能调养好,宋德佑脸上这才露出些欢喜的模样“真的?你是说这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调养即可痊愈?”
做母亲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即便是贵为皇后,也难逃慈母之心。见宋德佑如此着急,杜若郑重的点点头“皇后娘娘放心,大皇子定能痊愈。
只是大皇子还小,所开的药都要用最少的分量。这样一来,药效难免会慢一些,娘娘还要耐心一些。民妇相信只要好好调养一阵子,大皇子必定会身子健壮!”
听完杜若的话,皇后这才放心。她长舒了一口气,又靠在了床头上。只是杜若看她的脸色,反而皱起眉来。
“皇后娘娘,在民妇看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或许比大皇子还要严重。” 此言一出,宋德佑和梅儿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