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她竟然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 听完下人的汇报,宋德佑显然有些意外。这个答案,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小太监弯腰回话“回娘娘的话,大理寺的守卫确实是这样说的。听说那顾大人的夫人颇通岐黄之术,还是青冥老人的徒弟呢!
还有啊,奴才还打听到,之前安远侯家的小姐重病垂危。就是这位顾夫人救治的,当时顾大人还未参加科考,顾家也只是在平安镇做些生意。”
等小太监说完话,梅儿便吩咐他们退下。“娘娘,没想到那个掌柜竟然是顾大人的夫人,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呢?”
不过宋德佑微微一笑“既是官眷,那就更好办了。只是本宫却没料到,她竟然是青冥老人的徒弟,还真是意外之喜呢!”
几日之后,宫内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开恩,请各家的官眷们入宫参加解暑宴。而小花枝巷的顾家,也收到了宫里送来的帖子。
杜若苦大仇深的看着手里的帖子,表示十分不理解。“这解暑宴是认真的吗?外面热得跟火烤一样,还让去赴宴。确定是解暑宴,不是自讨苦吃烤火宴吗?”
孙嬷嬷和小英在一旁用杵子将干花磨成粉末,听到杜若这样痛苦的叫喊,忍不住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孙嬷嬷,小英,你们该不会是在笑我吧?你们俩可真是,不理解我的痛苦也就算了,竟然还能笑出来,你们太无情了!”
被杜若无情拆穿的孙嬷嬷和小英立刻收起表情,小英扭头看着杜若“姐姐别生气嘛,我们并没有在笑你,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 杜若有些不解的看着小英,虽然她也知道皇宫里不太平,但她一个小小官眷,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啊姐姐,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还有那皇后......” 小英有些没忍住,一股脑把自己心里担忧的事都说了出来。
宋德佑是南越公主,幼时他们时常入宫,她定是认识姐姐的。如今虽然有数年过去了,他却不能断定那宋德佑能否认出自家姐姐。
“皇后?皇后怎么了?” 杜若满脸疑惑,今日小英说得话格外奇怪,就连孙嬷嬷的举动也有些非同寻常。
小英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啊,没有没有,总之我听说皇宫里规矩多,姐姐你一定要当心着,要小心啊。”
杜若皱了皱眉,她怎么不知道呢。别说是皇宫了,上回她去安远侯府,就已经对规矩这个词有了深深的理解。
不过她想着这是宫宴,秦言也一定会去的,心里便没那么担忧了。说起皇后,上回秦言说得那番话赫然在耳,难不成这宫宴和上回的事情有关?
但这个想法只是在杜若脑海中一闪而过,就算是和上回的事有关,那又如何呢?她又没有做什么让皇后针对她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怕的。
若是趁着此次入宫,能得到一些旁的线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想着,杜若逐渐释然了。
到了宫宴那日,秦言一早就驾着马车来到顾家。因着要入宫,孙嬷嬷特意为杜若装扮了一番。
看着杜若一身艾青色襦裙,外面罩着月白的罩纱,一头乌发挽成一个简单又不失优雅的百合髻。
发间簪着一朵绢纱堆成的玉兰花,脸上略施脂粉,美的清丽可人。“杜姐姐,你这样真是漂亮!”
秦言今日也穿了新裁制的宫装,鹅黄色衬得她格外娇俏可爱。霓儿看着两人穿着漂亮衣裳,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娘亲和言儿姨姨今日真好看!霓儿也想这么好看!” 秦言弯腰逗弄霓儿“小霓儿本来就漂亮,若是再长大一些,那可不是国色天香吗?”
秦言的侍女见时辰不早了,便出声催促。“姑娘,咱们还出发吧,若是迟了可不好了。” 秦言看了一眼杜若,两人和霓儿告别之后便一起坐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六月初,骄阳似火。尽管秦言和杜若坐在马车里,一直用扇子扇风,也架不住外面扑面而来的暑气。
好在长公疼爱女儿,吩咐出门的时候在马车车厢里放置冰盆,这才让两人勉强舒爽一些。
“长公主殿下为何不去赴宴呢?” 杜若看着眼前的冰盆,随口问了问了一句。秦言狡黠的笑了一下,凑近杜若耳边说“我娘亲说她病了,不愿意出门。
而且宫里规矩大,就算进宫也只能是陪绑,谁知道皇后娘娘又想做什么呢?” 听秦言这话头,长公主并不是真的生病,看来是在装病躲懒了。
杜若心里一阵羡慕,她什么时候能想拒绝就拒绝啊。如今顾修宇是一个四品官,皇后竟然还亲自下帖请官眷入宫,她要是拒绝,那不是不给皇后面子吗?
除了不敢拒绝之外,她此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验证一下,那日秦言口中说得人,到底是不是皇后的人。
“杜姐姐,杜姐姐你想什么呢?” 秦言正滔滔不绝的和杜若说着自家娘亲偷懒的事情,还说自己是为了杜若才来的,谁知杜若竟然跑神了。
“啊?没事没事,我在想,皇后娘娘的解暑宴,会不会有许多时新瓜果吃呢?要是霓儿知道有这些,一定也闹着要来的。”
秦言听了笑着说“刚才霓儿闹着要来,杜姐姐你偏不让。你放心吧,皇后娘娘的宴席一定有很多吃食的。
不过没事的,等会咱们吃的时候,我吩咐宫人给我装进食盒里。带一些回去,想必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宫人们对这位安远侯和大长公主的独女,自然是赶着巴结的。她想要什么,只要开口,定是能得到的。
“那我就先代霓儿谢谢你了,她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杜若笑了一下,她自然不敢让霓儿跟来。
皇宫大内,深浅莫测,若是一个眼错,有人盯上霓儿,她可放心不下。车轮滚滚,终于到了皇宫门前。
托了秦言的福,从宫门下了马车之后,秦言得以坐着小轿入宫。否则以她的品级,就只能自己苦哈哈的走着进宫。
这样的大毒日头,她可不想像冤大头一样在没有一丝树荫的宫道上走路啊。小轿子沿着长长的宫道往里走,一路上只有轿夫喘息的声音。
走过几条宫道,转过几道宫门之后,终于到了今日皇后举办宴席的清凉殿。早有小太监上前引路,安置秦言和杜若到后殿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