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请看,这些都是验尸结果的所有文书。” 大理寺的仵作将赵家所有人的验尸结果呈上,顾修宇接过之后细细看了起来。
但是不看还好,细看之下,他心中便起了疑惑。原来赵家人并未中毒,也并没有服用安神安眠的药。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尸身大都已经被烧毁,已经看不出什么外伤了。若是外伤的话,那势必要伤到骨骼。
可是那些人的尸身骨骼完好,根本没有被损伤的痕迹。再说就算是被伤害了,那赵家人也不可能就那样老老实实躺着任人杀害吧?
在看到关氏的验尸结果时,顾修宇的眉头突然跳了一下。“关氏有孕了?” 顾修宇疑惑的抬头看向仵作,只见仵作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这位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发现这一点也是心情悲痛。一个有孕两月的妇人,就这般惨死,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大人,这......要请赵家小郎君过来吗?” 一旁的侍从见气氛有些沉重,开口请示顾修宇。
为了保护赵进的安全,顾修宇便以方便查案的由头,将赵进安排在大理寺住着。当然那关信也多次请求要带外甥去自己在云城置办的宅子里去住,赵进并没有答应。
“去请他过来吧,这样的事情,他是该知道真相的。” 顾修宇轻轻说道,他真的不知道那个少年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想当年他刚刚失去父母和姐姐的时候,也如赵进一般痛苦不堪。但他很庆幸,自己身边还有三个孩子陪着,还有吴忠和一队兄弟们。
不一会儿,衙役带着赵进过来了。赵进期待的看向顾修宇“顾大人,是不是我家的事情有头绪了,是不是抓到凶手了?”
看到他这样,顾修宇只是轻轻摇摇头。这少年的情绪太不对劲了,他从一开始的悲痛,到现在的精神奕奕,好像是回光返照似的。
“你自己看看吧,这是你家人的尸检结果。” 赵进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顾修宇。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家人都已经葬身火海的事情了。但是心中却只有一个执念,找出凶手。
细细看过那些文书之后,赵进的身子突然瘫软。侍从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顾修宇见他这样,也皱紧了眉头。
“先将他带到后堂去,找个大夫给他开些安神药,让他好好睡觉。” 顾修宇对侍从吩咐道。刚才赵进过来的时候,他就发觉了不对。
因为赵进的眼色奇差,眼睛中布满血丝,眼下也一圈的乌青。单单只有眼神炯炯,十分精神。
细看之下就明白,这赵进这几日一定都没有睡觉。顾修宇心情沉重,验尸结果又证明他的猜测不对,所以心情更加烦躁。
“走,我们去一趟赵家,看看能不能再找出些什么线索。” 顾修宇带着几个衙役往赵家宅子的方向去了。
赵家宅子离大理寺并不远,马车滚滚,不到半个时辰也就到了。门楣上赵宅两个大字还金灿灿的,只是推开大门进去之后,便是一片触目惊心的场景。
断壁残垣,一片黑灰,全然不见昔日的和乐安稳。就连跟着的衙役们,也都皱着眉头,轻轻捂住了鼻子。
几人往里面走了走,赵家的宅子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在查到西厢房的时候,顾修宇眼尖的在没有被烧毁的廊柱上,找了了一小片被撕破的绸缎。
他蹲下身子,细细将那一小片满是线头的绸缎捻了起来。接着他转头问身后的衙役“这个房间是谁的屋子?”
一个衙役上前答道“回大人的话,这个屋子应该是赵家小郎君赵进的。经属下们查证,大火应该是从东边烧起来的。
其他屋子里值钱的物件都被搜刮一空,主屋里只有这个屋子里,还留有一些玉佩和碎银子。下房里也搜出了一些散碎的银子和一些铜板,应该是没有被搜过的样子。”
顾修宇疑惑的又进去查看了一下这个房间,但是里面实在烧得太惨不忍睹,完全没有查出任何头绪。
不过他也见了那些证物了,偌大一个赵家,到最后只捡出来那么一点银子。其中还有些是从下人屋子里翻出来的碎银子,这实在令人怀疑。
既然那凶手将主屋所有的钱财都搜刮一空,那为什么偏偏放过这个屋子呢?是看不上这公子屋里的钱财,还是说那凶手,根本来不及搜刮这个屋子?
带着这样的怀疑,顾修宇带着衙役离开了赵家宅子,这一趟几乎算是无功而返了。不过在他们的马车走过拐角的绸缎庄子时,顾修宇突然被一个人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赵家绸缎庄,里面正有一个像陀螺一样迎来送往的忙碌身影。那人不是别人,赫然正是赵进的舅舅—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