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找出凶手,为我的家人报仇雪恨!” 不知何时,被送到后堂的少年突然出现,刚才众人的对话他都听在耳中。
本来火灾发生的那日,赵进也应该是在家中的。只是他书院中的一个同窗说家中在城外有一个庄子,杏花盛开甚是美丽,所以邀请了好几个同窗一起去赏花。
所以赵进这才堪堪躲过这一劫,但是被留下的他再回家时,看到家中那被烧毁的断壁残垣,还有满门灭口的噩耗时,终于昏倒了。
四邻都以为赵家的独子赵进也已经葬身火海,所以在赵家门前看到赵进的时候,都以为是见了鬼。
最后还是一个胆大的男子,报了官,赵进成了赵家唯一的幸存者。但是此刻活着对于赵进来说,已经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看着一直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少年,顾修宇眉头紧皱,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你快起来吧,我定会查出真相的。
只是你也要好好想想,你家是否得罪了什么人?能够下此狠手,我想定是和你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听了顾修宇的话,赵进面露难色。他痛苦的说道“顾大人,我家是做绸缎生意的。我父母向来是本分的生意人,我祖父母更是远近闻名的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恨我们呢?”
少年的话让顾修宇沉思片刻,其实他也考虑过是劫财杀人灭口。因为赵家所有的东西都烧完了,银票和丝绸可能会烧毁,但是银子却不可能烧毁。
赵家是生意人,家中不可能完全没有银子,所以劫财杀人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可是顾修宇之所以认为是仇杀,是因为凶手做的太过完美。
若是先杀人后放火,那杀手只能是用毒。赵家的水井中并没有毒物,饭食也都是厨子做了大家都吃的。仵作尸检的结果还没有出来,还需要再等待。
或者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赵家人的饭食里被下了可以令人昏睡的药。能够潜入赵家下药,还能准确的将赵家所有的钱财都搜刮走,可见这人不是团伙作案,就是对赵家极其熟悉的人。
“赵进,我问你,你家是否有什么熟人,还和你家有什么过节的?” 可是赵进摇了摇头“没有,我家的生意都是父母管着,我并不清楚。至于和我家相熟的人之中,并没有和我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就在这时候,大理寺外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声。一个衣着锦绣的中年男人,踉踉跄跄的从马车上下来。
“姐姐!姐夫!进儿!遥儿!” 衙役看到这男子状若癫狂,立刻伸出刀拦住了他“站住,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大理寺府衙!”
那男子涕泗横流的瘫软在地,抱着衙役大哭“我姐姐!赵家!呜呜呜......” 衙役愣了一下,赵家出事,云城人人皆知,可是不是已经查明赵家只有小少爷活着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人呢?
“你是赵家的人?” 衙役将信将疑的问道,那人疯狂的点了点头,还是不住的哭泣,嘴里还喃喃自语的喊着那几个名字。
衙役见状,将这人带到了府里。“顾大人,外面有一个男子,说是赵家的人。” 衙役向顾修宇汇报,顾修宇和赵进都愣了一下。
“你家还有旁的人?” 顾修宇疑惑的看着赵进,少年懵懂的摇了摇头。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是我的舅舅!他前些日子到江阴去贩丝绸了,说不定是他回来了。”
听到赵进的话,顾修宇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口问了赵进一句“你家的生意,你舅舅也有插手吗?”
赵进点了点头说“是,我父亲没有旁的兄弟姐妹,我舅舅又识文断字,所以家中的生意舅舅也帮着处理的。”
“哦?原来如此啊。” 顾修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赵进疑惑的看着顾修宇“顾大人,怎么了吗?”
顾修宇摇摇头说“无事。” 赵进面色憔悴,“舅舅知道家里出事,一定伤心坏了。以后我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只有舅舅了。”
“大人,那人还在门口哭,要让他进来吗?” 衙役顺势问道,顾修宇点点头说“请他进来。”
“姐姐!姐夫!进儿!遥儿!” 关信大哭着冲向里面,顾修宇挡在赵进身前,所以他并没有第一眼看到赵进。
顾修宇看这人的悲痛,并不像是假的。不过这人嘛,是最复杂的动物,谁知道这副悲痛面孔之下,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你是何人?为何到大理寺哭泣?” 顾修宇背着手站在门前,身后的椅子上似乎有个人影,不过关信却没有注意到。
“大人,大人!小人关信,是赵家的亲戚。听闻赵家出事,刚到城门口就过来了,大人,我姐姐,我姐夫他们在哪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个下人没有看好火烛,竟然让赵家失火啊!”
这话和赵进所说正对的上,他的舅舅确实是去江阴贩丝绸了。一进城门就听到消息,那是立刻就奔赴了这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案子还未查清。不过你倒是厉害,刚进城还没去赵家,就知道是哪个下人没看好火烛失火了吗?”
关信眼神一晃,继续大哭“小人是在城门口听人说赵家失火的,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顾修宇却没有回答他,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没什么意思,不过你如果想知道出了什么事,不如问问你的外甥。”
“啊?” 关信愣了一下,顾修宇一侧身,椅子上赵进虚弱的脸露了出来。关信如临大敌,脸色苍白如见鬼一般“进儿.......你,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