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树村之后,孩子们每日跟顾修宇一起念念书,跟着吴忠耍几套拳。
再不就是跟着那些小伙伴们四处跑着玩儿去,云朗和皓儿还将自己的书拿了几本给大成子和大丽子。
杜若和顾修宇忙着制糖厂的事,还去山上帮着瘦猴和二憨子把那些被淤泥埋了根的果树都挖出来修剪好。
就这样忙了好一阵子,已然到了腊月里了。一入腊月,日子便过得更快了。
吃过腊八粥,书院也放了年假,廷南他们兄弟也都回来了。这下子孩子们跑得更欢了,大半日都不见人影。
“主子,今日我和顾明一起到镇上去送货去,可要带些什么吗?”
吴忠装好骡车,车上都是香皂和肥皂,还有杜晴领着妇人们做的月事布。
顾修宇正忙着给臭蛋弄窝棚,它怀上了小羊,杜若说这几天臭蛋儿就要生小羊了,让几个孩子给臭蛋儿弄干草。
可是几个孩子玩得什么都顾不得,随便拣了几根干草根子就跑出去了。
只有云朗还算听话,陪着顾修宇细心的铺设那些干草。
“家里的米面不多了,天越来越冷了,还要再买些棉花和布料。
你去问夫人,看需要买多少布料,顺便支些银子,只怕你身上带的不够。”
吴忠点了点头,往后院去问杜若。她一心侍弄自己的小药圃,最近也是乐得自在。
问了杜若之后,吴忠急匆匆的从后院过来。跟顾修宇说了一声,就跟顾明一起出发到镇上去了。
“驾!驾!” 吴忠刚走后不久,便有车马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
顾修宇听出这不是自家的骡车,警觉的出门去瞧。
“顾郎君!” 温七翻身下马,冲顾修宇拱手,他是奉了温火的吩咐来的。
“温七兄弟,你怎么此时过来了?” 对于突然到来的温七,顾修宇有些意外。
之前温火曾经说过,他今年是不会到平安镇上来了,怎么温七突然出现。
“顾郎君,我家公子没来。不过他让我带来了这几个月的分红和消息,要不咱们进屋细说?”
“快请进!” 顾修宇将温七请到屋里,对云朗说“云朗,快去叫你娘亲来,就说你温七叔叔来了。”
云朗放下手中的干草,一溜烟往后院跑去。等到杜若过来的时候,顾修宇已经为温七泡好了热茶。
“顾娘子!” 温七见杜若进来,起身行礼。杜若也笑着回礼“温七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进了腊月,温家作为皇商,是最忙的时候。这一点温火是和他们说过的,所以杜若对温七的到来也很意外。
“是我家公子叫我来的,顾娘子您看,这是近几个月的分红,还有一张地契和一张房契。”
看着眼前那叠银票,杜若心里十分安慰。自从大水和疫病之后,铺子里的生意也并不大好。
温七带来的这笔钱,让她又有了底气,看来这任何时候,钱都能成为人的底气啊。
“这地契和房契......难不成是我们请温公子办的那件事,成了?” 杜若和顾修宇对视一眼,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不错,我们家公子回去就开始打听顾郎君和顾娘子安排的事,年关事忙,不然那我们公子就亲自来了。
之前知晓顾郎君这里遭了水灾,又闹了疫病,甚是担忧。也曾写了信来,只是道路冲毁,都未曾送到。
后来我家公子托了赈灾的人打听了,知道顾郎君一家安然无恙,这才放心。
公子请两位勿怪,只因近来家中事多,公子又生了一场大病,有些自顾不暇。”
“什么?温公子病了?是怎么回事?” 杜若有些疑惑,有青叔在温火身边,他怎么会生了大病呢?
温七面色有些不好,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事关温家私隐,他也并不敢多说。
顾修宇看了看他的脸色,便知道这其中有不好言说的事儿,于是他轻轻拉了拉杜若的手。
“温公子现在可安好?” 顾修宇不想知道他们温家的隐私事,只想知道温火现在的情况如何。
“多谢顾郎君关心,我家公子已然无恙了。这房契和地契,便是我家公子为顾郎君找好的房子。
那屋的主人是一位姓顾的老禀生,祖上经商有不少钱。如今那姓顾的禀生过世,子侄当中又没有能撑起门户的。
他们不务正业,只知花用,不知积累。家中财物不久就被败光了,实在没办法,他们才卖了祖宅。
好在价格合适,加上那老禀生确实有几门子远房亲戚,也有在吉安县府谋生的。
所以我家公子就做主将这屋子买下了,落的是顾郎君您的名字,怕是人查问起来不好说。”
温七将那屋主的情况简单和顾修宇还有杜若说了,还拿出几张记录给他们。
原来是温火怕到时候有什么麻烦,命人将那顾家的事情,从祖上到现在,事无巨细全部写了下来。
不然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是哪一门子的远房亲戚,说不出来可就不好了。
“你家公子思虑周全,你回去代我们谢过他!年后我们去了云城,再当面道谢!”
顾修宇向温七拱手,温七起身“顾郎君,顾娘子,公子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做,就不多留了,就此告辞!”
杜若想了想,将手伸进袖中,直接从镯子里拿出一瓶丹药来递给温七。
“温七大哥,这瓶丹药,烦请你带给温公子。” 说完她似乎怕温七并不放心,又开口道“若是不放心,叫师父看了再给温公子吃!”
可是温七却直接接过那丹药,“多谢顾娘子!青叔说了,顾娘子这药,便是求也求不来的。
我家公子吃了这药,一定即刻痊愈了!就此告辞,年后你们到了云城,我们再为两位接风洗尘!”
说完,温七又行了个礼,一溜烟跑出去,翻身上马就离开了。
“这下真的要回去了吗?” 杜若看着手上的地契,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
“娘子,你害怕吗?” 顾修宇伸手将杜若揽在怀里,轻声问。
“怕啊,你知道的,我最怕死了。” 杜若故意说了这句,想看看顾修宇什么反应。
“娘子,就是我死了,也绝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