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们没必要非把他带到我家的......”
杜若无奈的看着眼前那几个小乞丐,他们两人抱腿,两人提着胳膊,吭哧吭哧地把那个虚弱的男人运到顾家。
原来刚才她说了让几个小乞丐到顾家喝汤药,还说会给他们一些吃食和衣裳。
他们跟着杜若一起到了顾家,杜若果然给他们一人一碗汤药。还拿了很多吃食,还将小英和顾明的旧衣裳给了他们。
几个小乞丐感恩戴德,只以为是走了狗屎运了,于是乎几个人一合计,做出了一个他们自己都感动的决定。
那就是:为了报答杜若的恩德,把他们救下的那个病弱男人送给杜若。
“哎呀,顾娘子,你这是什么话啊!你对我们几个那可是实打实的恩情啊,我们才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呢!”
领头的乞丐少年,面带喜色,今天他们运气还真不错啊。遇到了杜若这种善良到傻的小娘子。
“所以呢?你们就是这么报答你们的恩人?” 杜若撇了撇嘴,指着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见杜若的表情并没有那么期待,领头少年开始了新一轮的报恩演讲。
“哎呀,顾娘子,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你看啊,这个人穿得这么好,家里一定很有钱。
你呢又会医术,到时候把他救活了,他家里还不是赶紧送上大批大批的钱财吗?
既然你对我们有恩,我们又没有什么贵重东西来报恩,反正这人也欠了我们的恩情。
我们直接把他给你,到时候就让他把该报答我们的恩情,来报答你。
如此一来,咱们不就是两清了吗?” 少年伶牙俐齿,惹得杜若瞪了他一眼。
“我对你们也算不上什么恩情,所以我也不需要你们报恩,你们还是留着这个人报答你们吧!”
可是显然,几个小乞丐照顾了这人几天,完全不再指望这个昏死的人报恩。
他们想赶紧甩掉这个累赘,想来想去,只好把他送给杜若,也算他们报恩了!
“不不不,我们虽然是乞丐,但是人穷志不短,我们不能忘恩负义。这人就交给你了,顾娘子,多谢你的恩情!”
说完,几个小乞丐就好像害怕杜若拒绝一样,头也不回的撒丫子跑开了。
“喂!你们几个!” 杜若反应过来,冲着那几个小乞丐的背影挥手。
但是他们根本装作听不到,跑得比兔子还快,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杜若低头看了看那个昏睡的男人,无奈摊手。男人们都出门去了,杜若只好和红羽的小丫鬟一起,把这人拖到了屋子里。
“娘亲,这人是怎么回事啊?” 云朗乖巧的跟在杜若身后,见这人昏死过去,才开口问。
“哎,刚才我不是去追那几个小乞丐了吗?他们救了这个人,非要把他给我,说是报恩。”
云朗疑惑的看向杜若 “报恩吗?”
看着自家儿子的表情,杜若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吧云朗,你也觉得奇怪,什么报恩啊。我瞧是恩将仇报!”
“那现在怎么办?” 云朗看了看昏死的那个人。
“还能怎么办?救活他!好歹是条命,总不能就这样丢了啊。”
杜若无奈,虽然她刚才在那破庙里,已经给这个人诊了脉施了针。
但他的状况,断没有那么简单,昏睡这么久还不醒来,倒像是脑袋受了重伤。
母子两人又是把脉又是开药的,云朗又在旁边观摩学习,还亲自给这人扎针。
“娘亲,是这里吗?” 云朗一手执针,有些不自信的看向杜若。
“嗯.....” 杜若皱了皱眉,看来这孩子还是缺少实战经验啊。
云朗一针下去,床上那人的胳膊突然抽搐了起来,而且表情看起来还格外痛苦。
“哎呀,娘亲,我扎错了!” 云朗吓了一跳,慌忙拔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杜若。
“知道错了就好,云朗啊,你这得多练练啊。这两个穴位怎么能弄错呢?”
杜若看着云朗,语重心长的说道,云朗看了看床上那紧闭双眼的人,情绪有些低落。
“好了好了,没事的。你啊,就该多练习练习!” 杜若不忍心看到自家乖儿子这个可怜的小表情。
“那他怎么办呢?” 云朗指着床上那个痛苦挣扎的男人。
“没事儿皓儿,只要扎不到死穴,总是死不了的,你就放心扎,娘亲给你把关呢!”
得到自家娘亲的鼓励,云朗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拿起一根银针,刺向一个穴位。
虽然学习了这么久,但因为很少见到真实病例,云朗下针时,难免会因为诊断错误下错针。
不过杜若抱着双臂站在一边,除了云朗扎错重要穴位之外,一直都不出声。
可是床上那个男子就不一样了,云朗下针有时候会迟疑,而且深浅还有些掌握不住。
他是昏死过去,又不是真的死了,还是能感受到疼痛的。面对云朗的诊治,他的身子不时抽搐几下。
“娘亲,他在抽抽?怎么办?” 云朗扎着扎着,突然有些害怕了。
杜若轻轻拍了拍云朗的肩膀“放心,这人伤到了脑袋,昏死了这么久还没有醒来。
一定程度的疼痛,反而会刺激他,说不定会让他早些醒来的。
还有啊云朗,脉象这么诡异的病例,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娘亲我都没办法立刻将他治好,只怕你师爷爷也不一定有办法。
所以呢,云朗,你就按照我教你的法子,尽量试着治吧!”
这人的情况确实不好,杜若从第一次为他把脉就察觉到了。
他体内真气混乱,脑袋又遭受了重创,而且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能不能醒过来还真是难以预料。
任由她的医术再好,也不能保证把本来就可能死掉的人治好,为今之计......
“这不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吗?” 云朗听完自家娘亲的话,总结出了一个中心思想。
“嗯!不错,你说得对,眼下除了死马当活马医,实在没有旁的法子了。”
躺在床上的男子,只觉得自己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艰难穿行,而且还时不时有人攻击自己,每走一步都感到剧烈的疼痛。
“救命!救命啊!” 男子的身子扭曲摆动,额头上渗出汗珠,似乎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