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边,两个衙役好容易找到了杜珍珍家,将她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此时的杜珍珍,面色惨白,纵然是老大夫给她吃了药,她的衣裙上还是沾染着血迹。
“好了,咱们走吧!”两个衙役嫌恶的将杜珍珍丢在大门口,但还是依着吩咐,将府医给开的药扔在了她的身边。
被丢在地上的药包荡了一脸的灰尘,杜珍珍呛得咳嗽了两声。
做好这一切,衙役头也没回就上了车。虽然大人吩咐了,有些事情不能传扬出去。
但是他们心里都知道,这杜珍珍做下的丑事。身为男子,他们是瞧不起这样的女人的。
就在两人调转车头往府衙回去的时候,一匹黑马奔腾而来。荡起的尘土呛得人直想闭眼。
“诶,这不是钱公......”一个衙役想开口,却被另外一个衙役扯了袖子捂了嘴。
“呜呜......”等到钱宏骑马走远了些,另外一个衙役才放开了自己的手。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刚才那个,分明就是钱.......钱府的马车?”
迎面走来一辆马车,衙役一眼就瞧见,这是钱家的马车。
“快走!”直到钱家的马车离远了,另外一个衙役才松了口气。
“你啊你。需知祸从口出。钱家的事儿,本不是什么光鲜的事儿。
就是知道了,也要装得不知道。谁知道钱家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儿呢!”
赶车的衙役,这才知道了自家大哥的好意,他憨憨一笑“哈哈,我这还茫然不知呢!多谢大哥了!回去我请大哥吃酒!”
“得了吧!吃酒不吃酒的少说,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珍儿!”钱宏翻身下马,就看到虚弱的杜珍珍在地上,挣扎着准备站起来。
可是她刚生产完两天,且这两日因为伤心,什么都不曾吃。除了衙役们给她强行喂下的汤药,哪里有什么补给。
再加上她一直出血,此时早已经是奄奄一息,没有一丝力气。
钱宏三步两步上前,扶起了杜珍珍,把她抱在怀里。
杜珍珍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钱宏那布满青色胡茬的消瘦脸颊。
“是......是你?你怎么还.......肯来看我?”杜珍珍扯了扯干裂发白的嘴唇,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
“珍儿,珍儿,你别说了,我带你走,我带你走!”钱宏看到杜珍珍这个样子,心疼得直落泪。
不知何时,他就喜欢上了这个貌美柔情的女子。钱宏是钱家的独子,也是如此,毛氏对钱宏一直要求严格。
钱老爷好色贪财,也并未教导过钱宏。而毛氏,控制不住钱老爷,便想控制钱宏。
读什么书,穿什么衣裳,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歇息。见什么人,交什么朋友。
就连钱宏屋子里的小厮和侍女,个个都是面貌丑陋的。究其原因,竟然是毛氏怕那些下人带坏了钱宏,迷惑了儿子的心智,耽误了儿子读书。
从前钱宏不过是和一个侍女多说了几句话,毛氏竟然觉得那侍女想勾搭钱宏,一声令下,竟叫打死了。
行刑的时候,还特意让钱宏去边上看着。从那之后,钱宏再也没和旁人多说过什么。
可是那一日,他在园子里念书,手随意拉扯着树叶子。谁知竟然不小心被一条小青蛇咬伤了手指。
那时候,一个貌美温柔的女子路过,听到他的叫唤声,就冲到了跟前。
“哎呀,你的手怎么了?”那女子容貌艳丽,身上的衣裳也不甚华丽,钱宏还以为是母亲屋子里的侍女。
见钱宏呆住了,那女子直接拿起钱弘的手指,放到嘴里就将那毒血吸了出来。
“呸!”她将口里的血吐了出来,用自己的帕子包住了伤口。
笑着对钱宏说“好了,血已经吸出来了。不过你这伤口不深,也没有变紫,应该也不是什么剧毒蛇。
但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找个大夫瞧瞧,省得再有什么事儿!”
女子嫣然一笑,似乎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情。只是她口里还有血,牙齿上,嘴唇上都沾染了一些。
“你的嘴......”钱宏看呆了,指着女子的嘴愣在那里。女子本来想拿帕子呢,可是她的帕子给钱宏包手了。
于是她直接用袖子在嘴边擦了两下,笑着说“好了没事儿了!你记得再去看看大夫啊!”
说完,她就娇俏的离开了。只留下钱宏一个人呆呆的愣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那时候的杜珍珍,刚入钱府,钱老爷不敢过分宠爱。她只能在夫人毛氏的手下艰难生存,她还没改了乡野村女的性子,做什么都是邋遢的。
可是偏偏在那个时候的钱宏的眼里,杜珍珍是那样率真可爱,而且又对他那样温柔。
后来他打听之下,才知道杜珍珍竟然是自家爹爹的八姨娘,他心痛不已,但已经是情不知所起。
再后来,他眼见着杜珍珍得到爹爹的宠爱,心里越发堵得慌。
直到再后来,他冲破了道德的枷锁,终于和杜珍珍在一起了。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将钱宏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低头一瞧,杜珍珍口中鲜.血涌出。
从前是貌美如花,如今是面容枯槁,不过几年时间,他的珍儿,就成了这样。
“珍儿!珍儿你坚持住,我带你去看大夫!”钱宏大叫。
“宏儿,你给我放开这个贱.人!”尖利的声音响起,惊得屋子里的人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