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梅公子,您猜怎么着?找到红羽姑娘的下落了,下官这事儿办得还行吧?”
贾大人的八字胡抖动着,笑嘻嘻地将手里厚厚的纸递给了梅公子。
梅公子皱着本来就没几根眉毛的眉头,迟疑地接过了那一沓子纸。
将信将疑地翻开看了看,可是刚翻看两页,他就觉着不对劲儿了。
“这怎么可能?这红羽姑娘怎么一下子在陈庄,一下到洪家庄了?”
“你这是糊弄鬼呢?红羽姑娘就是个钻地龙,她也不能在短短一日内跑这么匀和啊?”
显然,梅公子是不可能相信贾大人提供的这些消息的。
贾大人眉毛一耷拉,苦着脸说“哎呀,梅公子明鉴啊,你这可是冤枉死下官了,为了寻找红羽姑娘的下落,下官可是贡献了家里两筐鸡蛋啊!”
“天可怜见,这鸡蛋一文钱一颗。下官俸禄微薄,哪里舍得吃这么贵的鸡蛋,那是下官准备留着过年吃的啊!”
听到贾大人这么说,梅公子有些恼怒了。他一拍桌子,可是下一秒就传来他痛苦的嚎叫声。
“哎呦,哎呦,哎呦哟!”原来梅公子一时间忘记自己还伤着的手腕,直直地打到了桌子上。
这下好了,本来被包扎好的手腕,咔嚓一声,碎碎平安了。
“啊呀,梅公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你就是再想找到红羽姑娘,也不至于为情自残啊!”
贾大人惊呼一声,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梅公子气到吐血三升,但是因为手腕太疼,竟然没能说出话来。
只见他伸出食指,瞪大了那双就算极力瞪大也还是不怎么大的眼睛。
“你!你!你!”贾大人一瞧,忙上前去,轻轻地把梅公子那根手指掰弯收回去。
严肃地对着梅公子说“公子不必多言,下官关心你都是发自内心,毕竟你是梅县令的公子啊!”
梅公子又吐血三升,简直无言以对。不一会儿,何春堂的大夫提着药箱,面色不悦地来了。
看过梅公子的伤之后,老大夫又细细地为他上药包扎。只是这回却没有昨天包扎的时候轻柔,因为在他看来,这人纯属浪费医疗资源。
“好了,包扎好了。不过公子,老朽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句。你要是非这样不注意休养,这手可是很难好的。”
梅公子痛得龇牙咧嘴,还没来得及反驳,老大夫就被贾大人请了起来。
“哎呀,多谢大夫了。那依着您老的意思,这梅公子是要好生歇息了?”
老大夫看傻子似的白了贾大人一眼,“你说呢!手都要断了,不好好休养,怎么能好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好好休息的好,省得以后留下什么病症,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这倒也是,那受伤之人能不能车马劳顿呢?”贾大人明知故问。
老大夫要气坏了“你这都是什么话?这样的病人不在家躺着,车马劳顿成个什么样子!”
虽然被这么说,贾大人还是不生气,付了诊金后叫人恭恭敬敬地把老大夫送走了。
送走老大夫之后,又慌里慌张地吩咐人去给梅公子煎药。
以后连续三日,贾大人都不见人影,只要梅公子一问起来,下人就说贾大人去寻找梅公子一见钟情的红羽姑娘了。
已经是腊月十六了,这平安镇是不能再待了。本来梅公子来到平安镇,是为了自家父亲收租的。
可是没想到,一分钱没收到,还被这贾大人整日哭穷。不仅如此,还在来到这里的第一日就被打断了手腕,还二次断手.......
虽然他气得要死,但却拿贾大人没一点办法。那个人就像是一条滑溜溜的泥鳅,根本抓不住又折不断,不仅如此,抓了一下还弄得满手腥。
于是乎,梅公子决定回去了。但是他也下定决心,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在父亲面前,狠狠地打击贾正志一番。
还有那红羽姑娘,他是不可能放弃的。他还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他梅仁兴得不到的女人!
听到梅公子要离开的消息之后,贾大人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欢愉,紧锣密鼓地准备了要给梅县令带的礼物。
今次的礼物,还是杜若送给他的肥皂。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干蘑菇和野菜。
与此同时,贾正志也早早写了一封信。感恩涕零梅县令派公子莅临,还将梅公子在平安镇的所作所为都添油加醋地写了上去。
信中写了,自己身为下属,是多么想维护县令大人的高大伟岸形象。
可是禁不住梅公子在平安镇对一个女子一见倾心,又是当街强强民女,又是动用衙役大肆搜寻的。
但是,他贾正志对梅县令是绝对的忠心忠诚的。顺带还哭了一波穷,请梅县令体谅自己。
这封信跟着礼物,先梅公子一步,被杜坤和另外一个衙役,骑马护送到县府。
而梅公子因为手腕的伤,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反而是比杜坤他们晚了一日才到。
一回到县府,梅公子就想对自家父亲吐槽贾正志。可是他发现自己每说一句话,父亲梅县令的脸色就会变黑一分。
最后,梅县令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放肆!兴儿你太放肆了!”
“你明知道爹今年有升迁的机会,怎么能在平安镇做这样的事情!”
梅公子一脸懵圈,还不知道自家爹爹为什么这样。
“平安镇地处偏远,本就是个贫瘠小镇。但正是这样,爹才派你去巡查的。”
“谁知你非但没有宣扬我的丰功伟绩,竟然还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
“这种事儿要是传到州府那里,你爹我的乌纱帽还戴不戴了!”
梅公子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被自家老爹一通训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个逆子!老子好不容易买下的这点儿官声,也要给你败光了!”
“你给我闭门思过,少给我出去溜达!”梅县令生气地对儿子怒吼道。
梅仁兴受了一通训斥,讪讪地下去了。
不一会儿,屏风后面出来一位身着桃红色抹胸襦裙,挽着绛色轻纱的丰满女子。
只见她素手轻轻按住了没县令的太阳穴,轻轻为他按摩。
“还是你贴心啊!”梅县令伸手捏住那玉手,放在手心里摩挲。
女子顺势倒在梅县令怀里“大人,您怎么对公子这么凶啊,都吓到人家了。”
梅县令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说“谁叫他不思进取,跑到平安镇还要招惹风尘女子。”
怀中的女子身子一僵,秀眉一挑,伸手打掉了梅县令的手“大人这是什么话,奴家不也是风尘女子吗?”
“啊,呵呵呵!”梅县令尴尬一笑,伸手将女子搂在怀里“你这个冤家,这怎么能一样?老子是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