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瑾风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出声讥讽,他倒没有因为与苏云兮相识而刻意夸捧的意思,只是单纯发觉这异形丹药依旧具有药效而感到惊奇。
更何况还是可以称之为完美的药效。
“是吗?裁判不给及格?”齐瑾风直接隔空喊话,询问苏云兮。
苏云兮当即点头,说:“是的。”
“唉我就说吧,裁判没用,不就是丹药嘛,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有那个药效就行了呗,不会还真的有人吃丹药为的是那个造型吧?”
齐瑾风立刻发表了自己的独特见解,显然在他眼中苏云兮炼制的这坨异形丹药就该是满分,不及格?那不行,那是裁判没用。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裁判们立即齐刷刷瞪向他,其中更有一个人站出来大喊:“妈的齐瑾风,忽悠老子来当裁判原来是为了这个时候骂老子!”
此人正是林钰,他正因为第二场给苏云兮打了最高分而惨遭裁判们排挤,这回一听顶替了自己职位的齐瑾风正滔滔不绝贬低自己这边职务,里外遭骂的他当即火起。
“自作多情,我骂的是你吗?我骂的是你们……哦哦哦不好意思,我是单纯指裁判这个职位,这是测验制度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应该……”
齐瑾风对着林钰一阵鄙视,随后为免招惹仇恨立刻纠正了部分言辞,眼看他的那套歪理论就要铺出来,水依依立即从袖兜中掏出一张符箓,啪的一声贴到了齐瑾风的脑门上。
符纸缓慢燃烧着一抹白火,并没有伤害性,明显只是催发着符箓应有的作用,齐瑾风的声音戛然而止,动作也停顿下来,就这么一动不动站在原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丢出去!”水依依对身边的小助手吩咐着,而后看向考区监管员,语气冰冷,“上报监察会,取缔齐瑾风在医丹院炼丹师招生测验的所有职位。”
考区监管员欠了下身,拿出纸笔将水依依的话记录下来,随后众目睽睽下僵硬得像个尸体的齐瑾风便被人拉下去了。
大家被水依依如此雷厉风行举动吓得不敢吱声,他们或许不认识水依依,但随随便便就能够指使他人办事、甚至是取缔他人职位,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人在东清学院地位不低。
最起码是能在东清学院炼丹这块说得上话的。
在安排完这些后,水依依面上的神情总算是缓和下来,随后接上了齐瑾风的话茬,道:“不可否认方才被丢出去的那个人说得确实有理,丹药只要能发挥出它应有的药效那么就是好药。
但据我所知,东清学院甚至整片洛川大陆,从未出现过如当前十一号考区111号考生这种情况。
不管是未成形的所谓丹药还是奇怪颜色、奇异形状的丹药依旧具有药效,这实属常理中的例外,不应该将此当成例子来做为变动审判评分的理由。
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被方才的话说动,那么我建议你,先看看自己能否在乱七八糟的炼制流程下炼制出具有完美药效的丹药。”
方才真的有被齐瑾风一席话说动的一些考生默默垂下了头。
是啊,苏云兮带给他们的震惊还停留在他们脑海中呢,怎么就不知不觉将其归纳为可做参考的例子呢?
他们可没那么本事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依旧是让丹药拥有药效,更何况还是金色品级的药效。
“而我想表达的无非就是,正确流程下才能顺势炼制成功丹药。我们东清学院设置裁判一席,用以判定各位考生们的行为举止,是完全有必要的。”
说到这里,水依依看向苏云兮,说:“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
“是吗?”苏云兮淡淡回应了这么一句。
“我想接下来你或许会向我发出异议,例如‘既然是例外,那么是否应该为这样的例外情况进行特殊的评分标准’。”水依依继续说着。
“并不会,因为我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苏云兮的态度异常耿直,她摊了摊手,对水依依道,“但既然你都这样子讲了,那么就是有应对的说辞喽?”
这丫头。
水依依眉头一皱,她看出了苏云兮无所谓的态度,实在是想不出来苏云兮为何会展露出这种情绪。
她看中这场测验吗?
水依依想,这人应该是看中的,不然也不会顶着不及格的成绩考到了第三场。
只是这种语气这种反应是不是哪里不对?
水依依深吸了口气,把自己飘远的思绪拉回,回应着苏云兮:“你的例外水平无法达到值得我们特设评分标准,与你同样能做到丹药金色品级并且裁判评分高分甚至满分者远超录取名额,我们没必要为了你而破格。”
近乎算得上是自问自答了,因为这个问题也不是苏云兮问出的,说到底是水依依为了防止考生们因为苏云兮这个例外而对东清学院产生什么误解。
到底是个大学院,一小部分人的非议不会造成影响,但一丝不苟、办事严苛的水依依不能容忍在自己职务期间产生的任何差错。
苏云兮笑了笑,点头认可着水依依。
“我能理解。”她坦然说着。
一时之间倒是让水依依难得有了点恻隐之心,苏云兮炼制丹药的手法和成果固然让她火大,但三场下来一声不吭忍耐众人的鄙夷和压力,执着着完成测验,这种精神在水依依看来,向来都是值得称赞的。
做事嘛,就是要有始有终。
水依依看苏云兮的目光顿时顺眼了许多,她继续着自己的评判,等到分数下来,又是劝退了一些看不到希望的考生。
满分者六位,不合格者四十二位。
苏云兮依旧在不合格者的行列中,完美得药效没有给她现状带来任何转机,事实而言就算是苏云兮达到了满分,她也不会成为五位录取者之一。
毕竟连续三场满分就已经有六个人了
晏徊便是其中一个,他拍拍苏云兮的人肩膀,出声安慰:“没关系的,我看得出来你很厉害。”
“谢谢。”苏云兮听出了晏徊话语中的夸赞意味,出于礼貌回答了这么一句。
“你……没别的话想说了吗?”晏徊皱眉,他道,“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晏徊,你呢?”
测验三场,连续三场带给晏徊不同惊喜的姑娘,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