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无所谓，她完全无脑相信苏云兮。
苏云兮说全学会了。
那么，好，她就是全学会了，有人不相信的话，阿云只会觉得那个人脸上的眼珠子白长了。
“你不信？”苏云兮问。
“不信。”老者回答，继续说，“除非你给我演示一遍，让我看看。”
苏云兮懒得废话，继续翻看着书籍，无所谓的说：“不信拉倒。”
“唉？你这丫头？”老者一时语塞。
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证明给自己看看吗？
哦——
老者眸底闪过一丝了然，心下想着，看来真的就是故意撒谎了。
他给苏云兮下着定论，细细打量苏云兮的神态，发觉她认真严肃得不像话，甚至是复阅完手里的那本书后，伸手意欲拿另一本。
“等一下。”老者适时阻止了苏云兮的行为，他说，“没必要浪费时间装模做样吧？”
“没有浪费时间。”苏云兮神色依旧淡然，“你这里不允许翻阅吗？”
“刚才是允许的，但是呢……”老者笑眯眯收走了苏云兮手里的书，说，“现在不允许了，我不给撒谎的孩子看。”
苏云兮：“我没撒谎。”
“我不信，还是那句话，除非你给我看看，不然我就不让你继续读下去了。”老者如此说道。
苏云兮皱眉，说：“老爷爷，您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虽说这是这人的书没错，允不允许自己看完全都是跟前老者的自由，对此苏云兮并没有异议。
只是老者这话，实在显得有些幼稚。
“哼。”老者扬头。
苏云兮思索后，最终妥协。
“好吧，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苏云兮伸出手指，低声道，“这是三十四页第十二灵技——灵断。”
幽绿色的莹芒闪烁在苏云兮指尖，她动作很快，一瞬间轻而易举做到了灵力的调配，找准位置对着老者的胳膊击打了过去——她当然得快，要不然被老者反应过来的话，不做她的实验品了她还怎么展示？
老者只觉得胳膊处一阵酥麻，常年淫浸医师一职的他几乎就是本能的施展灵术给自己解除这种状态，这种切断自己受击部位灵力沟通的负面状态。
尽管灵断的效果微弱，但是老者依旧十分确信，这一灵技被跟前少女施展的很好。
效果弱不过是因为自己灵阶远远高于少女，所以效果被削弱很多。
“这是第三页第一灵技——源灭。”
苏云兮抓住了老者施展灵力接触‘灵断’效果的空当，又一个低阶医师灵术施展而出，一瞬间阻隔了老者灵力使出，错过消除灵断负面状态的最佳时机，酥麻的感知立刻蔓延到老者一整条胳膊。
直到这时，老者才敛起笑意，开始正视跟前的少女。
医师这些低阶的负面灵术十分简单好懂。
灵断即为切断某个部位与身体连接部位的灵力联系，他会产生酥麻感是因为苏云兮的灵断效果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源灭则是阻隔灵力的施展，这个灵技的发挥效用只有一息。
显然，仅仅一息，对于这个少女，足矣。
她在这微不可察的瞬间将自己把握时间的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苏云兮抓住了他意欲解除灵断的瞬间。
他不知道这是少女误打误撞还是有意为之，自己的行为似乎被她预判，他突然期待起下一步少女的选择。
下一个会是什么？
经毒还是灵噬？
很快，苏云兮给了他答案。
青绿色的灵芒在她指尖幽幽闪现，等到再次产生效果的时候，老者一整条胳膊的酥麻感已经消失。
是回溯。
老者恍然，是他方才被打断的低阶灵技，回溯。
苏云兮用大众医师闭着眼睛都会的常用灵技，恢复了老者胳膊处的灵力流通。
她并没有老者期待中的下一步。
“灵噬吧，如果继续的话，我应该是会使用灵噬。”她用言语回答了老者。
苏云兮没有继续为老者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她的这句话却是让老者立刻明白，方才源灭的使用绝不是巧合。
是她看透了他的下一步打算而进行的阻挠。
这证明什么？
自然就是她必然已经掌握那二十灵技的结果，因为掌握所以能在短短一瞬选择最适合的对应灵技。
老者发现，自己不得不承认如果是自己一定要从那最低阶的二十个灵术中进行选择，他也必然会在出手‘灵断’后，选择‘源灭’。
老者已经相信苏云兮没有说谎，但是针对苏云兮的回答，他并不满意。
“为何？面对强大的敌手，似乎经毒会更好一些。”老者说，“即使效果低下，但是麻痹敌人经脉可是比吞噬他的灵力安全性更高一些。”
苏云兮却是摇头。
“但您并不是我的敌人，我只是通过展示这些低阶灵技来说明我没有撒谎而已。”苏云兮说，“最初我是想以灵断、毒延、灵噬……的顺序向您展示的。”
苏云兮一口气列举出的二十个灵技，顺序明显能区分出二十个灵技的两大类别，前十为灵力相关，后十为经络相关。
“只是没想到您会在我使出第一招时候便企图解除，那么我只好打乱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打断后我就觉得，没必要继续施展了。“
“因为我想，您心里应该有数了。”
所以她就收手了。
顺便给老者解除了灵断的状态，以‘回溯’来表达，自己能接受医师另一面的灵师并非虚伪。
老者在听完苏云兮这番话后愣了数秒，随后扶额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聪明的姑娘。
他想着。
已经太多年没见到对医师负面伤害类灵技如此感兴趣、有天赋的年轻人了，不知道何时医师修炼攻击性灵术成为了一种罪过。
他们说，你是医师，你理所当然治愈救人。
你是医师，你做不到炼丹师那般淬炼出锻体修灵的药丹、回光返照的神药，所以守好本分，修炼那种阴毒灵术是想害人吗？
作为医师为什么要害人？
这不是侮辱医师这一职业吗？
可是炼丹师纵能练出毒丹，炼器亦能锻造邪肆灵兵，驭兽灵者武者浮花……这些职业都是有着不入流的技法，凭什么要禁锢住医师的选择性？
力量不全是为了伤害而生，它也可以用作保护。
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一件事情。
只是针对这一点，洛川大陆的人漏掉了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