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无色心火慢悠悠飘了进来。
照例想要窝去苏云兮的头顶，却是发现自己的老窝被其他东西占了。
“唉，来了个小卧底，这是那家伙的命火，咱们说话铁定全进那家伙耳朵里面了。”白虎说。
苏云兮捏着无色心火晃了晃，晃得无色心火四周腾飞小火苗，她听了白虎的话后，歪头说：“我跟尘祈是灵魂契约啊。”
“啊……我知道啊怎么了，你想表达什么？”白虎疑惑。
“想表达，本身咱们说话，他就能注意到的。”苏云兮幽幽回答。
“……”白虎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除了主仆契约和双生契约之外，天地契约和灵魂契约都能够与契约者意识互通这件事情了。
主仆契约是互不互通的主动权在契约者身上，双生契约则是主动权在双方手上，只要有一方拒绝互通，那么便无法相通。
“你怎么不早说！”白虎叫道。
苏云兮无辜：“我以为你知道。”
白虎从马车中探头，看着尘祈驾车的背影，说：“刚才我开玩笑的，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和解，为了契约者和契约灵兽之间的团结友善互帮互助……”
“滚。”尘祈拒绝和解。
“哼。”白虎收头。
“尘祈说让咱滚。”他说。
阿云托腮，打了个哈欠，哈哈笑了两声。
苏云兮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白虎这边了，无色心火跟那点青鸾兽魂已经打了起来，苏云兮将两个小东西从马车里扔了出去，说要打滚出去打。
长约一掌半的卷轴触感温润，质感柔软细腻，轴木做工精细，历经岁月依旧光泽。
苏云兮将其展开，发现纸面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灵力灵力。”白虎说。
苏云兮立刻就往卷轴里输送灵力，在灵力催化下，卷轴卷面泛起刺眼的白光，等到光芒消散，卷面上站着个清秀女子的虚影。
也不过是两掌竖叠而起的高度，站在卷面上，身下卷面烟雾缭绕，倒是有一股神秘范。
她的双目被一截长长的布条掩住，系在头后的布条耷垂着，伴随主人歪头倾听的姿势抖了抖。
“你终于来了。”那个女子虚影如是说着。
苏云兮没搭话。
“八十年前我便看到了，你将会带走青鸾的兽魂之力。”女子继续道，“八十年后，虽然……中间出现了点小插曲，但是总归还是带上了。”
苏云兮继续沉默。
“怎么样？虽说已经不能发挥原本的效用了，但是倘若你可以将异火或者自身的火元素与青鸾残余的兽魂齐齐使用的话，效果会出乎意料的好哦。”女子笑吟吟。
苏云兮依旧一言不发。
“……”女子忍不住了，她说，“小妹妹，给个面子回应一句吧。”
苏云兮说：“原来不是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啊。”
“不，这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白虎神色凝重，“预言师的能力比较特殊，不过她好像……”
说到这里，白虎熄了声。
“白虎，哦小妹妹竟有如此神通，还契约了白虎。”女子虚影转向了一旁的白虎，说，“看起来受伤很严重嘛。”
她看一眼白虎的人形状态，就立刻察觉到了白虎的不对劲。
白虎没说话，算是默认。
“前辈的眼睛都被蒙住了，怎么看到白虎的？”阿云诧异。
“咦？还有个被强制使用了虚境梦魇灵术的小丫头？啧啧啧……真是有趣。”女子适才注意到阿云，旋即回答了阿云的话，说，“因为想要看到未来并不是靠眼睛。”
“所以就蒙住了眼睛吗？”阿云问。
女子微微摇头，说：“所以在我决定要专精这一职业的时候，我便选择舍弃自己的眼睛。”
“啊……”阿云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你就是村庄里那个老人口中‘自称预言师’的人吗？”苏云兮询问身份，“我记得他好像有说过你是个男人。”
“我可以是个女人，也可以是个男人……”说罢，女子摇身一变化作清秀男子，唇角勾笑带着肆意邪性。
“可以是一只灵兽，任何。”他化作白虎的兽态模样，银纹白底煞是威风，脚下燃起赤红色火焰，一团火将它包裹，展翅而出一只鸟雀，那是朱雀的模样。
“还有梦魇。”‘朱雀’一声鸣叫，变作一团浓紫色的烟雾，身形虚幻唯有一只犄角实体化，然后以那只犄角为始点变幻出极似马匹的虚状，“哦，还有妖兽……”
“明白了。”苏云兮制止了女子的折腾，说“总之，你可以是世间万物，对吗？”
“答对了。”梦魇重新化作最初女子的模样，轻快的打了个响指，她说，“我叫归。”
白虎神色越发越的不好看起来，但是苏云兮的注意力全都在归的身上，并没有察觉到白虎的异状。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吗？”说着，苏云兮掀开马车帘子，露出尘祈孤独驾车偶尔抽两下马屁股的背影。
“咦？”
归疑惑了一声，“是一抹魂魄吗？”
苏云兮愣了一下，这次归的回答与尘祈的形象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白虎彼时插话：“她施展着灵力，在‘过去’没能看到‘现在’的尘祈。”
“为什么？”苏云兮问。
“因为没见过。”这次，是归和白虎异口同声回答。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白虎说。
“没办法喽。”归摊手。
“是谁？”苏云兮问。
白虎摇头，说：“没办法告诉你，被某些力量禁止了，估计讲出来会变成别的话。”
苏云兮歪头。
白虎说：“比如，今天天气不错……看吧，果然被换掉了，我想说的可不是天气。”
苏云兮有了些猜测，看向归。
归伸手，给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小妹妹，我得保密。”
“好吧。”苏云兮说，“你是谁不重要。”
她妥协了。
“喂喂喂，你们到底在讲什么！”阿云不解。
她怎么有一种自己错过几个人交流很久的感觉，明明她一直在啊，怎么啥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