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痛苦。”轻歌的声音有些虚弱。
连通神识实在消耗她太多灵力了，她一时半刻还有些缓不过来。
“不过，你猜得没错，这里原来确实是一片海洋。”
克苏鲁本就是沉睡在南太平洋的海底都市城中的，所以林依并没有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
这些断壁残垣无一不显示着这里曾经也有过繁盛的国都。
轻歌将怪物同自己神识连通后诉说的故事转述给了众人。
时闻璟最先从故事中脱离出来，总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它曾经的失误，用精神力感应到了一个疯狂的人族，从而招致祸患？那人为了得到它的力量就将用术法将整片海水抽干了？”
林依赞许地看向时闻璟。
不得不说，时闻璟听八卦时的总结能力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对民间故事这一类的归总，可以说是句句到位，这种对场景敏锐的感知力，活该他是幻术师呢！
轻歌点点头。
林依想到之前在百科里看见过，克苏鲁确实偶尔会用精神感应与不特定的人类接触。
但大部分能与之感应相通的最后都会变成精神病或者变成拥有疯狂灵感的艺术家天才。
如果将这种特性放到修真界，那这人定是在音修或是符修里了。
器修这种理工科和丹修这种医科应当是不可能会出这样的天才艺术家的。
可是……
“这么大一片海域的海水就算能被抽干，也该有地方存放吧？”林依有些不解。
“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是光靠人族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能抽干一整片海域的。”轻歌的声音虽轻，但林依仍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跟轻歌对视了一眼，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仙界？”林依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呢喃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你是说克苏鲁感应到的不是人族？是仙族？或者说，是仙族的人？”
“小师妹！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要是被仙界的人知道了，你怕是这辈子都没办法飞升了。”白珊珊赶紧捂住林依的嘴。
虽然这是在时闻璟的幻境空间里，但白珊珊多少有些不太相信时闻璟的实力，还是有些担心他们这番话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
树神伯伯可是说过希望她能找到她娘的，如果不能飞升的话，那她就没办法得到她娘的一手渠道消息了。
这么想着，林依便乖乖地闭了嘴。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玉景突然开口：“我小时候听我娘讲过，说仙界有一处忘忧湖，原本是为了方便天神观察人间的情况的。但由于这种术法极为损耗灵力，所以百年来一直没有仙官去过忘忧湖。”
“直至十年前，忘忧湖不知从哪儿引来一汪水，说是有了这湖水不用灵力也能跟人间有精神感应，从而看到人间的情况。”
玄胤神色一凛，问轻歌：“这怪物有说它这失误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吗？”
“十年前。”轻歌声音不重，却足够在场所有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又是十年。”玄胤蹙眉。
难道是巧合？怎么那么多怪事都发生在十年前？
“所以这怪物能感应人族也是因为这片海域的海水？”林依打量着眼前的怪物，“没了这海水，它也就没了与人族沟通的能力？”
轻歌点头。
这下林依更懵了。
“等一下，按照四师兄的说法，他的幻境空间里每次第一个进来的人，空间会根据那个人的所思所想来构造整个空间，如果按照这个说法，这里所有的一切不应该都是我的臆想吗？为什么现在你们说得都好像这些事是真实发生的一样。”
其他人也被问住了。
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发生了太多变故，让他们也觉得自己正在经历的就是事实，完全没意识到这原本其实只是林依的幻想。
“如果我说，这就是真实存在的事，只不过是反射在这个空间里了呢？”
众人被轻歌的话一惊，纷纷回头看向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在修真界的，只不过形象可能与我们所见到的不一样，会更加符合林依脑袋里的想法。”
“如果时闻璟确实是幻妖世子，那幻妖搭建出来的幻境空间跟普通的幻境可不一样。”
“普通的幻境反射出来的都是人们心里的想法，与进入幻境的人心意相通，会随之变化，就跟你们在九霄幻境里一样，但幻妖的幻境空间却都是真实存在的。”
“幻妖的能力就是将真实存在的东西幻化成入侵者脑海里的样子，但这些真实存在的印记无法磨灭，事态的变化也没办法跟随入侵者的想法而改变，只能任由事情发展，要么解决，要么……毁灭。”
众人一惊，就连时闻璟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幻境空间这么厉害。
“简单点说，幻妖的幻境空间不只是一个空间，更是幻妖用来保命或者是对抗敌人的武器。你们难道没感觉，自己现在的修为有精进了吗？若这一切都是幻想出来的虚无状态，你们又如何会有这般变化？”
听到这话，林依眼前一亮。
之前的搏斗太过激烈，她都没有好好去感受过自己现在的修为。
被轻歌那么一提醒，林依下意识地运转了一下灵力。
还真是！
“幻妖的幻境空间不仅可以对敌人造成伤害，还可以给队友加增益，甚至可以把这里直接当做历练的地方来增进修为。”
要不是有时闻璟这个增益加成在，轻歌不可能现在还好端端地在这儿跟他们讲话。
虽然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比起直接昏死过去，现在的状态明显要好得多。
林依一脸惊喜，忍不住上去拍了拍时闻璟：“可以啊四师兄，你这简直就是行走的buff啊！”
“我也没想到自己那么厉害。八福好，给我们幽冥宗的人都长长福气！”时闻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道。
林依又看了眼一旁的怪物，好奇问道：“如果它只是被我脑子里的样貌投射成克苏鲁的样子的话，那它的本体是什么呢？”
轻歌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东海……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