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的嘴像机关枪似的叭叭地一通输出，前面的大家都还听得懂，越到后面就越疑惑。
岛国是什么国？是小师妹的家乡吗？
核污水是什么水？能喝吗？
蝴蝶效应是什么招式？难不成小师妹是蝶妖？
男人也被说得哑口无言。
当然不是真的无言，而是每次要开口，都会被林依的下一句话打断，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知道。
她丫的就是不想让他说话！
原本还被男人的话说得生出几分愧疚之情的时闻璟，被林依这一番话说下来心境突然就变开阔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叔父做的事，他一没抢他机缘，二没怂恿他灭族，同自己有什么关系？
时闻璟暗自点头附和：“用小师妹的话说，这就是赤果果的屁有诶！”
林依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是PUA，P，U，A。当然你理解成屁有诶也没什么毛病！反正当他说的都是些屁话就对了。”
“不过……”林依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男人，“你为什么要在海市布吞噬阵？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说话了？”男人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看向林依。
林依：“我不让你说话了？”
男人：“你没有。”
只不过就是在他想说话的时候给他一巴掌罢了。
在男人再三确定林依不会再对自己动手之后，才说：“有人告诉我，吞噬海市就能拿到九霄幻境的幻境核心，这个核心可以帮助我重新获得使用幻术的能力。”
林依眯起眼，带着三分讥笑三分薄凉三分不屑和一分探究问道：“有人？什么人？”
男人有些犹豫，支吾了半天仿佛不太想说出那人的身份：“我的师父，教我阵法的师父。”
林依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漏洞：“你师父？不是幻妖族人？”
男人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林依笑了。
她有时候觉得修真界的人是真好骗，稍微一炸就能炸出来实话，跟修为高低没有半分关系，比她老板好忽悠多了。
“剿灭幻妖族也是你师父让你做的吧？”
“这……”男人的神色变了又变。
林依突然开始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佬可以带出一个如此没有心眼子的凝魄期妖族，还能教他学会人类修士才会用的阵法。
毕竟修真界目前元婴以上的大佬都是屈指可数的，进入化神期的基本都是五宗的掌门和长老，这么久以来，林依也就见过万宝阁老掌柜这个化神期的散修。
但老掌柜可不会阵法，更不会有抢夺别人资源的心思。
既然男人不说，林依便也不想继续追问，反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
“四师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林依和男人同时看向时闻璟。
时闻璟挣扎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父王……我父王那时候为什么要退位？”
男人像是没想到时闻璟会问这个，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表情变得有些怪异：“阿闻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出生当天那女人难产，你差点就胎死腹中，是我大哥，是你的父王给你渡了一半的力量才让你平安降生。”男人扯起嘴角，“不然你以为就你这一半的幻妖血统怎么可能天生就能使用幻术。”
“人妖结合必定没有好下场，当初他要带那女人回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你看这不是就死在了产房里。”
“你说……我母亲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时闻璟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男人蹙眉：“那不然？如果那天你父王没有因为救你而消耗过度昏迷过去，他就会来看望我，及时将我拉出幻境的反噬，我就不会被幻术所伤。”
“而他也不会因为消耗了太多的力量，身体每况愈下。”
时闻璟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所以害了他父王的人不是叔父，而是他？
林依神色担忧地看向时闻璟：“四师兄，你可千万别自责，这都是你父母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可是……他们确实是因为我才……”
“你怎么能这么想？”林依不满地打断时闻璟的话，“首先，他们生下你经过你同意了吗？其次你父王要救你问过你意见了吗？”
时闻璟：“？？”
虽然这话听着很奇怪，但是他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男人嗤笑：“你这小丫头嘴巴倒是挺会说。但阿闻你自己清楚你脱不了干系。”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救你父王，你记得我当初每晚都让你给你父王送药吗？那药就是用来帮他调养的，只不过终究还是抵不过命数，我也没能救下他……”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时闻璟却在听见这话时脸色陡然一变。
他稳了稳身形，面不改色地看着男人，似是在等他说完一般。
男人注意到时闻璟的视线，奇怪地偏头看他：“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父王都是你害死的。”
“是。”时闻璟肯定道，“是我害死的，是我帮你害死他的！”
男人眼神中的厉色一闪而过，旋即做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你在说什么？”
“那药，你每晚让我去送的药，在你灭族的前一晚，父王问起过。”时闻璟垂在身侧的拳头用力握住，“我说，是你让我送的。”
男人脸色骤变，死死看向时闻璟。
“那晚，父王找过你了吧？”时闻璟神色淡漠，冷冷道。
男人不再掩饰自己的疯狂，突然挣脱开幻境丝线的束缚，朝着时闻璟就扑了过去：“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就只能死了阿闻，别怪我狠心！只要你死了！只要我能拿回幻境核心，我就可以重建幻妖族的辉煌！”
什么母亲死于难产，父王耗尽修为，不过都是男人的一面之词，都是为了让他道心不稳，这样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脱离幻术的攻击。
“他要攻击时闻璟的右手！”尘崎的声音突然在林依脑海里响起，“快把精神力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