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很是反常。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芸姨出什么事了吗？”厌离不知道他和芸姨说了什么，眼下看到他这样，上前几步拉住了他。
难道是跟芸姨有关？
不由回想起方才见到芸娘时那苍白面容。
“芸姨人这么好，一定会没事的。”她安抚道。
“厌离……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救我娘，世人都称我为神医，医术精湛，妙手回春……”言辞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他低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我却连我娘的命都救不了，我这还算是什么神医！还自称什么神医……”
这一刻，向来坚强的他尽显脆弱和无助，像个迷茫到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厌离轻声开口道：“别这么想，言辞，你一定能找到办法救你娘的，你也说自己是神医，那么更应该相信自己，要是连你都不相信自己，还有谁能救芸姨？”
言辞否定地不断摇着头，“不不，不行的，我救不了……我找解药配方找了这么多年，还没完全寻齐……”
“怎么就不行了？言辞！你给我振作起来，这一点不像你！”厌离瞧着他这萎靡不振的样子，加重了语气冷声道。
“谁说救不了？就不是还没寻齐解药配方吗？天下之大岂会寻不齐？”说完，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取出一样东西塞到他的手心里。
厌离轻声道，“这是七星冬虫草，你拿着，若我没猜错这味药草是配方中的其中一味吧。”
“你……找到了？”言辞一怔，手心里放着的正是他想要的七星冬虫草。
她点了头，“对，其中一味有了，那么接下来的肯定能寻到，言辞，你不能就这样放弃。”
厌离的话让他心头一震，收好了药草，抬头朝她微微一笑，“厌离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了。”
厌离看着他恢复以往的神采飞扬，也是浅浅一笑，“遇到再大的挫败也不曾露怯，从不轻言放弃，这样的你才像你，言辞。”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自己才会和他结交吧。
听着她这番话，言辞一阵感动，热泪盈眶，“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吗？厌离，你当真好。”
“好了，少贫嘴，说吧，芸姨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你还差哪几味药草？”
说到这个，言辞神色默了几分，旋即才道，“几年前，我娘不知为何身体愈发羸弱，后来我才得知我娘是中了一种半月海棠的慢性毒药，这种毒无色无味，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侵入五脏六腑，最后毒发身亡。”
“后来我四处求医，机缘巧合下有幸遇到药王谷主，我成了他的徒弟，他告诉我救人方法是要寻齐七星冬虫草，九转雪莲花，月水露……以及”说到最后一味，言辞顿了顿，“三滴鲛人心头精血。”
厌离微微一愣，“鲛人的心头精血？”
鲛人精血何其珍贵，何况还是心头精血，先不说鲛人心头精血有没有三滴，就算真剜心取出三滴心头血，那么后果……这跟死有何区别。
“难道……当初你便是想要知意的……”想到这个可能，厌离全身一冷，眼眸复杂了起来。
言辞是自己的好友没错，他有难自己作为朋友应当出手相助，可是对方想要的是知意的命，那么她……绝不能答应。
闻言，言辞倒是点头承认了，这确实没什么好隐瞒，“我当初确实有过这个想法，我知道书知意对你很重要，若是这么做了，我们之间那么便连好友都做不成，所以后来我想过就放弃了。”
“我能交心的好友唯有你一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友，我离开云中城，就是为了找寻能代替鲛人心头血的药物，你放心，我不会对知意出手。”
“那你找到了吗？”厌离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她也实在不想以后跟言辞站在对立面。
言辞摇了摇头，“没有。”
“我相信你定能寻到的，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我定助你。”厌离出声道，随即拿出一味弥漫着药香味的丹药，“这是我之前配制的九阳回春丹，具有延长性命的功效，我想你能用得上。”
言辞怔了下，还是接过九阳回春丹，这样丹药他确实用得上，“厌离，多谢。”
他的目光真挚，厌离对他淡淡一笑，“不用，若能帮得上你便好。”
她转了头，迈开脚步走在前头，“好了，走吧。”
“嗯……”
言辞望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眸中柔光一闪而过，旋即轻轻嗯了一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