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暮年一把拦住他，“你知道在哪吗就盲目去寻，就算你现在去寻，等你回来的时候这小子早就没命了。”
“那我要怎么做才行……”回头望去躺在床上的君千，第一次感到浓浓的无力感。
“小子，我问你，如果救活他的代价要以命换命，你愿意吗？”暮年看着他，忽然这么一问。
听到他的话，千祈川顿时愣了神，沉默了下来，久久不语。
正当暮年明白他的意思后，忽然，他开口了，“我愿意，如果以命换命能救活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个决定，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要救活君千，要救活君千。
而且，君千，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他怎么能看到他丧命。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怔，特别是厌离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君千，或许他心里你的份量多多少少也有些重的吧。
“可以以命换命。”知意突然开口了，看向千祈川，“你决定好了吗？以你的命来换他的命。”
“知意兄，你要我怎么做？”他点了点头。
“知意，你真有办法吗？”厌离问道。
就连暮年也望向他，他刚才不过临时一说，就算真有办法，成功率也极低，一个叫不成两个人都有可能会丧命。
“我族中正有这种秘法，可以将双方的性命相连，一方死另一方则不能活。”书知意点头，看向暮年，“前辈你的本体是长生灵树，对吗？”
长生灵树，世间仅此一棵，孕育着极其浩瀚强盛的生命力。
“没错我的本体确实是长生灵树。”他回道。
厌离诧异了下，原来暮年就是长生灵树吗，可在又想到知意的身体。
“知意，要是再动用法力，你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住？”她秘术传音道。
“无需担心。”知意同样传音，淡笑，“休养些时日就能无碍的，厌离，我看得出来，你也不想君千出事的。”
厌离“可是……”
书知意却是看向暮年，道“前辈，等下我施法的时候，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倏尔，又朝千祈川开口，“你躺上去，我开始施法。”
“过程会有些痛苦，你且忍忍。”
“知意兄，动手吧。”千祈川淡淡一笑。
知意也不再多言，默念起法诀，手中淡蓝色光芒越聚越多，缓缓分别注入两人胸口，紧接着，一道刻着繁琐文字的阵法浮现，散发着柔和，清澈的气息。
陡然，阵法开始疯狂的转动起来，一缕殷红的血丝浮现，千祈川的脸色也紧跟着透出几分痛苦，唇色也淡白了些许。
厌离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提心吊胆。
“前辈，就是现在。”
暮年点头，抬手一道蕴含着勃勃生机的法力注入阵法之中，那一缕血丝没入了君千心口。
然，面露痛苦的千祈川也渐渐恢复平静。
厌离见此，也松出了口气。
门外一抹黑影悄然无声离开。
良久，阵法的光芒逐渐黯淡了下去，知意和暮年两人慢慢收回了手。
“知意！”厌离急忙接住了他，见他额头上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触感冰凉，想来是施展秘法消耗了不少法力，之前重伤又未痊愈，现在怕是更加雪上加霜了。
暮年调整好气息，也看到知意的情况，刚触碰到他，手心就袭来一丝凉意，“他这是怎么了？身子还这么凉？”
“你先扶着他到那边坐下。”
厌离连点头，扶着知意到一旁坐下。
只见，暮年凝聚起法力于手掌心，一股浓郁的生命之力渡入他体内。
“多谢前辈。”须臾，知意睁开眼睛，朝暮年道谢。
“无事无事，你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段时间尽量少用法力才好。”
知意点头，转头看向厌离，轻声道，“我已经没事了，厌离。”
“嗯……”
眨眼间，七天过去了。
千祈川是最先醒过来的，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起初的难以置信，到现在的喜出望外。
因为不仅他还活着，连君千也救了回来。
这天，知意突然找来了他谈话。
为什么不是厌离去找，那是因为千祈川不似君千那样魂为女子，谈得来，相反的知意刚才好合适。
“知意兄，你找我有什么要事吗？”
知意刚想开口，就瞥见草丛中动了动，无奈又宠溺一笑，想偷听都不知道躲得隐秘些，不过没打算揪她出来。
“你笑什么呢？知意兄。”千祈川奇怪问道。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看向千祈川，见他近几日心情似乎不错，想来等下谈话起来也轻松一点吧。
“祈川，那前几日发生什么了？君千怎么伤得连命都快没了，是谁对你们下杀手？”
千祈川愣了下，没想到他是问这个问题，眼眸闪烁。
“知意兄，你突然问这个作何？”
“是那个叫云染的人？”他的眼神落入知意眼里，心中了然，轻声道。
“……”这个名字再次入耳，心底浮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一时间五味具杂。
他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就算云染曾欺骗过自己，怕是也不可能做到一下子忘怀吧。
“嗯，是她。”
千祈川点头承认了，沉吟了下，还是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听完后，知意沉思了下来，他之前有怀疑过那女子有些可疑，可也没想到这之间的故事如此曲折。
“祈川，你明明知道她欺骗你，背叛你，甚至要杀你，而你始终对她有一份情意在，你还忘不了，对吗？”
知意的一番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扎入他心窝的伤口，疼痛又清晰。
身侧的手掌攥紧成拳头，沉下声音，“知意兄，这些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问过头了。”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祈川，你不过就是在逃避现实罢了。”
身后传来的话，硬是止住千祈川离去的脚步。
“书知意！我问你，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你能理解被爱人背叛，被欺骗的滋味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
“是，你说对，我是对她还有情在，我还爱她，可我是活生生的人，会痛，会受伤，会想去逃避……知意兄，等你有一天或许就会明白了。”
“抱歉……”望着千祈川这般模样，知意愣了一会，突然致歉道。
他活得虽久，可一直被囚禁鲜少接触到人，自然不太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可也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不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