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个大汉正淫笑着拉扯一名少女,那少女背对着凌烨尖声惊叫,只是那声音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害怕。
凌烨来不及细想,已经喝出声:“你们做什么?”
那几个大汉听得声音,似乎是愣住了,旋即目光透着欣喜。但是,他们竟是不约而同,齐齐转身,往密林更深处逃窜。
凌烨皱眉,提剑去追,刚赶过去,地上那少女竟一跃而起,一把抱住凌烨。
“你……”
“三郎,是我。”
那少女娇娇怯怯,身上早已是衣衫半褪,竟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将凌烨抱得紧紧的。
不是康娇蓉是谁?
而那几个跟着凌烨一起冲进来,想要帮忙的汉子,一时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
凌烨目光沉沉,这女人用这样拙劣的法子,竟是冲着他来的。
“滚!”
康娇蓉吓得身子一抖,咬着牙不肯松手。如今她想见凌烨一面都难,好不容易设计了这么一出,她是宁愿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跟凌烨一起的。
而这次如果错过,凌烨会怎么对她,她不敢去想。
所以,只能孤注一掷,就这么紧紧抱着他。
她在赌,赌凌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而她的名声尽失,除了嫁给他也别无他法。
康家一定都是乐见其成,必定会让她得偿所愿。
这会儿的康娇蓉,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看到她穿着大红嫁衣嫁给凌烨的场景,那该是怎样的盛况,该是多少贵女们艳羡的婚仪啊。
凌烨的确没有动,却不是因为康娇蓉,而是他侧过头,就看见后面赶来的人。
阮芷秋站在那儿,看到这般光景险些站不住,还是傅芸萱扶住,她才勉强能站稳的。她惊讶的看着这样的场景,看着康娇蓉上衣褪去一半,露出雪白的肩膀,就这么大喇喇抱着凌烨。
她尚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凌烨心中的无名火升腾起来,他没怎么用力就推开了康娇蓉,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往阮芷秋的方向过来。
“三郎,三郎,我们的情谊,你都不顾了吗?”
跌倒在地上的康娇蓉哭得凄惨,半边的肩膀露出来,她浑不在意,只是将手中的玉珏举起来,“三郎,若是如此,那些山盟海誓算什么?我们定下的情谊,就算什么?”
阮芷秋看过去,就见她手心里的玉珏。玉珏成色只是普通,但因上面的雕刻非同寻常,之前她是见过的,就在凌烨的腰间。
那是凌烨的玉珏,而且凌烨似乎十分看重,总是随身戴着。
阮芷秋下意识往凌烨腰间看过去,果真没有玉珏。
玉珏呢?他一向戴在身上的,是什么时候起没有佩戴了?难道,玉珏真的到了康娇蓉手中?
依着康娇蓉的本事,可没办法近身偷取凌烨的东西。
难道……
难道是有人帮康娇蓉偷去的?
康娇蓉哭得是梨花带雨,她原就生得柔美,这副样子更是惹人怜,旁边有位看不下去的妇人,便拿了件衣裳给她披上。
“哎呀,这女娃子可怜,是遇着负心汉了!”
“定情信物都拿出来了,瞧着那郎君的样子,可见女娃子没有说假话,那东西就是他的,现在是不想认了吗?”
众说纷纭,凌烨仿佛浑然不知,他扫一眼康娇蓉手中的玉珏,面上的嫌恶之色更浓。他走到阮芷秋面前,想要将怀中自己那枚玉珏拿出来,以免阮芷秋误会。
只是还没动手,就被阮芷秋按住。
阮芷秋轻笑一声,走到康娇蓉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康娇蓉问:“你说这是你与他的定情信物,可有证据?”
康娇蓉一愣,下意识道:“不信你问他,这是不是他的东西?”
“就算这是他的,你怎么证明这是定情之物,而不是你偷窃的?”
“你问他……”
阮芷秋不耐烦打断她的话:“我现在是问你,你既然说是与他的定情之物,你便得要拿出证据来,而不是他来自证。不然,我说这个是你偷窃之物,你且先自证!”
康娇蓉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狠狠的瞪着阮芷秋。只是她也知道,这会儿她能仰仗的是旁边这些人的信任,她得要楚楚可怜才行。
“是……便是上次春日宴,他……将这枚玉珏赠予我,说是要……要娶我……”
阮芷秋挑眉:“是吗?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他是私下同我说的。”
不等阮芷秋说话,傅芸萱轻笑一声:“天啊,康小姐,虽则你们康家已经没落,可基础的礼仪也当是知道的。亲事该由父母做主,哪怕你们私下看上了,也该是三媒六礼才能成,你这是什么?私相授受?”
过来的虽也有几个公子贵女,但大部分是普通百姓,他们的亲事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这会儿听傅芸萱说了,才有些恍然大悟。
也对,这几个人看着器宇不凡,更是衣衫华丽不似寻常人,自是那高门大户的公子女郎,他们的亲事,哪里是私下说说就能成的?
康娇蓉慌了神,赶紧说:“是……他说过娶我……”
“他怎么说的,你如实说来,并且对天发誓,若你有半句谎言,便该天打雷劈,你们康家再也不能入仕。”阮芷秋一字一句问。
康娇蓉瞪圆了眼:“你……阮芷秋,你怎么这样恶毒?”
阮芷秋冷笑一声:“恶毒?我怎么恶毒了?我只是让你发誓,你既然说的是实话,又怎会害怕誓言?”
康娇蓉心中深恨,都是这阮芷秋捣乱,不然她说不准,已经迫得凌烨答应了。
其实是她太不了解凌烨,这件事若是凌烨处理,可由不得她分辩这么多,只怕是她早就没了气息。
凌烨哪里是个在意名声的人?
康娇蓉眼看着辩解不成,索性将妇人的外衫推开,依旧是那副香肩半露的样子,垂眸哭哭啼啼。
“我不管,我与凌烨都有了肌肤之亲,他救了我,还抱过我,也瞧看过我的身子,是一定要对我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