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什么样?”阮素荷问,“变得不像你印象里的阮素荷了是吗?阮素清,这时候,就不用戴着你虚伪的面具了吧!”
阮素清瞪大眼,摇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素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阮素荷说:“如你所说,马车坏在半路上,我在路边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世子,就自己回来了。”
“可……”
“可事实并非如此。”阮素荷讥笑,“你告诉我马车坏了,我在路边安静等着就是,世子总是会去的。事实却是,马车的确坏了,是车夫故意弄坏,还故意将车往悬崖上赶,为的是要我的命!”
“没……不是的……”
阮素荷冷声:“你想说是意外?阮素清,我不是傻子,被你一次一次的耍得团团转。我只是想不通,你说我是你妹妹,最疼爱的是我,你疼爱我的方式,就是拿走我的性命吗?”
阮素清眼泪落下来,拼命摇头:“我没那么想过……”
“但你那么做了。”阮素荷道,“现在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你的计划失败了,而我还活着?是不是想问,世子去了哪里?”
阮素清抿着唇看她,顾不得看她目光里的疏离,又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说:“是世子救了你对不对?你刚刚骗我,马车坏了你怎么回得来呢。所以我没错,我计划得好好的,只要他去,那个时辰一定能救下你的。素荷你要抓住机会,关系着你嫁入康郡王府的机会啊!”
阮素荷用力一甩,将她推开冷冷的说:“你计划的好好的,计划马车坏了我根本回不来,计划世子可以去救我?之前我蠢,也太信任你,觉得你肯定不会害我,现在你告诉我,若世子没去我该怎么办?”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根本没去,是阮芷秋救了我。”
“阮芷秋,又是她坏了我的计划?”阮素清的脸,一下子扭曲起来,“三番两次坏我的计划,阮芷秋你好狠!”
阮素荷不耐烦的说:“计划?阮素清,我一向敬重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就是你计划中的一颗棋,如果没用,就该去死。我问问你,阮素英是怎么出事的?也是你弄的对不对?所以我姨娘将我送走,是为了我好!可以以前我蠢,还以为真心对我好的人是你!”
事到如今,阮素清也不再争辩,恢复了从前的冷静,她深吸一口气说着:“你这样想我?”
“你觉得我该怎么想你?”
阮素清轻声说:“可叹之前,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为你伤心为你难过,毕竟,你是我最亲的妹妹……“
“我谢谢你啊,往后你想祸害谁都与我无关,但请别来与我沾边。我差点被你害死,你却觉得为我伤心难过,落一两滴眼泪就够了?无耻。”
阮素荷再不理她,转身就走了。
阮素清的手有些发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神里全是狠厉:“原本觉得你还有点用,既然这样,就别怪我心狠了!”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阮素荷已经走远,根本没有听到。
而阮素清回了沉香榭,气得又要砸东西,想到如今是阮芷秋管家,她恨恨的将花瓶放下,对着桌角踢了一脚出气,没想到这一下太过用力,踢得她脚趾生疼。
就什么都不顺!
阮素清咬着牙想着,等着吧,等那人得手了,你们全都没用!阮芷秋什么都与我作对?但你不过是父亲为了拉拢凌家才留下的,为了阮家不辞辛苦有什么用?等出嫁了,这些东西还是会回到我的手中!
阮芷秋计划着第二日去矿山,夜里睡得比较早。许是白日疲累,她睡得也格外的沉。但稀里糊涂的,又做梦了。
梦到前世桩桩件件,梦到年幼的怀希偎依在她怀里,一声声的唤她:“娘亲,娘亲……”
她抱养怀希的时候,对周遭的一切都产生的怀疑,过得浑浑噩噩都要活不下去了,怀希是她生存的那束光。
可惜她没有保护好那束光。
“不要……不要杀我……阮素清,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阮芷秋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梦魇仿佛一只巨大的手,紧紧箍着她的脖子,让她连气都无法出。
床边一双手在她背上亲拍着。
她经常梦魇,沐儿总是陪在她身边,若她惊醒了,就会给她递水安抚她。
但许是今日也累了,沐儿没有说话,只是安抚的拍着她。
阮芷秋缓过神:“沐儿,水。”
“沐儿”起身去桌前倒水,阮芷秋没有注意,今夜沐儿似乎格外高大些。
她靠在床边闭着眼说:“总是做梦……难受得很,明日你不必陪我,让邱妈妈和晚菊与我一起就好。叫春桃去查一查萧离与沈蒹葭的情况,我总是不太安稳……”
“沐儿”将水递给她。
阮芷秋这会儿才觉得奇怪,沐儿伺候她从来都是将水送过来喂给她的,而不是直接递给她。
她睁开眼一下子瞪大眼,窗帘拉着的,外头的月光没有透进来,她看不清,只感觉到这个身影似乎不一样。
“你……是谁?”
“……是我。”
“三表兄?”阮芷秋惊讶道,“你……你你你,你怎么跑到我房里来了?你……”
阮芷秋的睡相不是很好,因噩梦出了汗,锦被早就被踢开了,寝衣轻薄且松散开,半个肩膀都露出来。
屋里只有沐儿,所以她并没有在意。这会儿也不要喝水了,手忙脚乱将衣裳整理好,又把锦被拉起来把自己都裹紧了。
“你……来做什么?”
凌烨有些无语,把水杯递过去:“先喝点水。”
阮芷秋委屈得很,这个凌烨怎么回事啊,她是女郎,如此要是被人发现了,岂不是毁了她的名声?
就算没被人发现,她一个大闺女。深更半夜与外男一起也不妥当啊!
但凌烨将水递过来,她还是接了,喝下水才问:“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白日与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