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的时候也未与我商议啊，现在板上钉钉了，还与我说什么？
季清姿明显不是很感兴趣，不过有幕帘的遮挡，其他人也看不出她的脸色。
说是与季小姐商议，其实全程太子只是吩咐左相夫人，左相夫人哪敢忤逆太子，只一味应是，季小姐本就无心这些，更不会插嘴。
平心而论，茯苓觉得这太子长得倒还可以，就是比之书生差了几分书卷气，却又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太子平日也要协助皇帝处理国事，所以交代完事便离开了。
他这一走，左相夫人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儿。
“清姿，你也听到太子吩咐的了，这几日便少抛头露面，好好准备一下吧。”
事实上，左相夫人对这桩婚事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她反倒希望能成，毕竟季清姿是府中嫡女，一切荣辱与左相府息息相关。
她又没个女儿，儿子还小，嫡姐嫁的好，日后自己的儿子也多条路。
就算季清姿厌恶她，但念着血缘亲情，也不会不管血脉相连的弟弟。
想到这，她的神色也越发温和了起来，“也不是母亲非要束着你，实在是天家姻亲，马虎不得。”
也不知道季清姿听进去没有，反正也没再说什么，就告退了。
小姐都走了，茯苓自然也不能多留，立马跟了出去。
“小姐，刚刚我看了，夫人似乎都没注意到有这么个人，应该不是她安排的。”
一出门，茯苓便见翡翠在与季清姿咬耳朵，当然，二人的话被她悉数听进去。
也是这时她才明白自己这几日备受冷待的原因。
从她刚来季小姐房里，就感觉下人有意疏远并且监督自己。
一次两次就算了，可好几次就不正常了。
她本以为是自己与这里人不一样，还怕被察觉异常呢，却没想是这些人的主子怀疑自己，她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不过茯苓也没想过要解释什么，毕竟人家说的这样小声，她主动解释反而易招人怀疑。
况且，季小姐听了侍女翡翠发的话，显然已经不再怀疑她了，她也不必再出头了。
只见季小姐对自己招了招手，迟疑了一瞬，茯苓立马走上前去。
“小姐有何吩咐？”茯苓只听自己的声音异常悦耳。
不知道季清姿是不是也被她清脆的声音取悦，心情大好，说出的话难得温热，“听说你刚来咱们院，怎么样，这几日可还适应？”
果然做主子的生来就有两副嘴脸，若不是茯苓亲耳听到她的安排，被这么关怀，怕是都要感激涕零了。
不过她知晓，这和老板安下一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无论她如何想，应付过去得了，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于是故作感激道，“多谢小姐关怀，院内姐妹待奴婢及好，手把手教奴婢手艺，奴婢感激不尽。”
她奶奶的，这古代第一点不好就是上下礼节太多，又跪又拜就算了，还要奴婢奴婢的，奴他个大头鬼吧！
茯苓在心底骂骂咧咧，脸上倒不显分毫，还是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差点连她自己都信了自己的鬼话。
不过对季小姐很受用就是了。
自太子来过之后，季清姿虽不太情愿，还是认真准备了起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门亲事的重要性。
一连几日，茯苓都过着透明人生活，直到这日，季清姿心血来潮，“听说你没进府前在街道待过，可有见过一位气质独特的书生？”
大姐，气质独特的多了去了，书生更多了去了，你想找人早不行动，黄花菜都凉了好吗？
心里吐槽季清姿不靠谱，茯苓还是小心翼翼回道，“小姐说的读书人奴婢大约见过，只是不知是否是小姐要找的那个。”
季清姿明显激动了一下，不过似是有什么顾虑，又平静了下来，“是吗，那你明日出府帮我办件事吧。”
因为小姐特许，茯苓今日是不必再干活了，回到屋里，她直接把自己摊在床上。
长生神木，你说我来这到底干嘛来的？要是让我修正时间，也得有提示吧？再不济也得有奖励吧？没有奖励，哪来的动力？
想到季清姿吩咐自己的事，茯苓就心烦。
原本因着季清姿那张脸，她还生了几分好感，但对方吩咐她做的事，算是膈应到她了。
自己都要嫁人了，拗不过大腿就算了，为毛还要去招惹人书生，人帮你一次还帮错了？
原来刚刚季清姿让茯苓明日出府办事，是想让她帮忙告知书生，约他当面道谢。
茯苓虽然不清楚这里风气如何，但不论在什么年代，男女私下见面都是有失体统的，尤其这还是古代。
即便不是封建王朝，应当也还没那么开放吧？
长生神木不知茯苓的忧愁，听她在那抱怨，只得安抚，“这个……主人要不你耐心等等？既然咱们都到这了，反正没什么事，就当旅游了呗？”
它哪知道要她干什么啊，还有什么奖励，它只是活的久了点，又不是百晓生，事事都知道。
不过一般来说，平等交换的可能性较大，不然也没必要让她们进来。
第二日大早，茯苓便出府找书生去了。
此时，季清姿房里，翡翠正伺候季清姿梳洗。
“小姐，你为什么让那新来的帮忙找那书生呢？传出去不是坏你名声嘛？”
当然，翡翠不理解的并不止这一点。婚期将至，这时候私下找外男，可是……
季清姿看出了翡翠的犹豫，轻笑道，“你也说了，她不过刚来的，这么隐秘的事，你是我，会交给她办吗？”
闻言，翡翠不禁抬头，镜中的小姐依旧是记忆中的样貌，但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了。
另一边，茯苓借助神识，很快就找到了那日的书生，原来他在这条街摆摊。
可能时间还早，书生摊前空无一人，倒也方便了她。
“这位公子，有件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郢城刚收拾好东西，正准备提笔作画，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
少有听到如此悦耳的声音，令他不禁抬头看向来人。
他总觉得一切的美好该是配套的，可往往天不遂人愿。
茯苓依旧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着实算不得漂亮，书生眼中难掩失落，那神色，气的茯苓直咬牙。